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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胤拉了拉肩上了氅子,淡淡扫她一眼,缓慢地坐到房中的榻上,将垂下的帷帐挂了起来,一身雪白中衣,长发披肩,清俊得不像个人,像个仙。

“过来!”

他拍了拍床边。

时雍一怔,看他专注地看着自己,耳朵突然爆红。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时雍慢慢走近,停在他面前不远处,却不敢坐到他的身边。

“怕什么?”

赵胤突然低笑。

“睡傻了?”

时雍确实睡得有点懵,闻言抚了抚束好的头发,又擦了擦嘴,确定自己没有衣冠不整,这才有了跟他对视的勇气,神态也轻松了下来。

“我就是来看看大人,何时启程。”

赵胤见她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与进来时的紧张截然不同,眉心微微一蹙,双脚放在脚踏板上,不由自主地劈了开,双手搭上膝盖,坐得端正肃然。

“怕我战死?”

“不会。”时雍淡淡道:“祸害千年在。大人一定长命百岁。”

“阿拾夸人,别出心裁。”

赵胤看她一动不动,站得离自己远远的,就像他是会吃人的野兽似的,唇角几不可察的往下牵了牵,又淡然道:

“既来了,再为爷施针一次。”

“好。”时雍回答得很快。

赵胤看她一眼,慢慢站起身来,“你去准备,等我沐浴出来。”

他是个爱干净的人,行军在外虽有不便,也是要时常擦洗,今日出去伏击巴图,不知几日方回,临走洗个澡扎个针,恰是刚好。

时雍没有多想,心神不定地给银针消了毒,又回到屋子里等他。

净房就在居所的左侧,中间只用木板简单地隔了起来。

屋子太过安静,赵胤掬水沐浴的声音,时雍听得清清楚楚。

大概是闲得太无聊了,她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出了许多画面,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他是先洗头发,还是先洗身子呢?赵胤此人性子虽不讨喜,身材确是长得不错。只可惜上次惊鸿一瞥,没有看得仔细。赵胤沐浴为何不喜让人伺候呢?是怕羞吗?也不知往后哪个女子能肆无忌惮地把玩他……

时雍邪恶地想了很多,目光一扫,看到了那张木榻。

她刚进来时,赵胤就坐在那里。

他还对她拍了拍身侧。

那个动作是示意她坐过去,还是随便一拍?

时雍左右看了看,房门紧闭,谢放在外面不会进来,赵胤在净房洗澡,暂时也不会出来……

她坦然地坐到榻上去,试了试……

没弹性。

坐在上面像块石板似的,铺的褥子很薄,被子却叠得很整齐。

这是一个自律的男人,不懂得享受,位高权重却不知道对自己好点,怪不得把身子搞成那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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