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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意点头,其实她没想到殷铮会出手相帮,昨晚张妈妈回来,本以为尘埃落定。加上之前与他的争执,他对沈氏的敌意……
到底是骨肉手足吗?他还是在乎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娘,阿兄这几日都在城外军营,不在府里。”她想了想,软唇一抿,“有了,这样行不行?”
沈氏抬头,脸上疲惫显而易见:“如何?”
沈妙意坐去母亲身旁石凳,一条手臂搭在桌沿,明眸澄亮:“后日不是要去老侯爷陵上拜祭吗?等回来时,咱们去城郊的别院,请阿兄去一趟,道谢?”
\这样?\沈氏思忖着,“倒也算合适,咱是女子,不能进去军营,那别院离着也算近便。”
沈妙意点头,心想或许缓和一下关系,对谁都好。毕竟这次,真的要感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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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军营主帐。
帐中央做了一个巨大的沙盘,仔细看着,倒是和那布阵图一般相似。
几名将领说完要事,结伴掀了门帘出去,外面哗哗的雨声钻了进来。
殷铮身子前倾,双臂支撑在沙盘边缘,眼角睨了站在帐边的男人:“赵大人过来看看,这盘上哪一处还需改进?”
站着的那人可不正是当日被仇浮抓回来的赵会,赵大人?只是此时的他完全没了之前的气势,身上褴褛着一件薄衫,胡子拉碴的脸上满是伤痕。
他勾着身子,脖子上一条清晰的伤疤,狰狞着像一条猩红的蜈蚣。这就是那日,他困在麻袋里,殷铮扔的快刀造成,只差那么一点,喉管就断了。
“下官不敢。”他哑着嗓子嗫嚅。
殷铮收回视线,转身走去主座,宽大椅子上铺了一张虎皮,毛皮新鲜。
“赵大人好好养着,等哪一日说不定就可以回京了。”
“不敢。”赵会低着头,几日来的磋磨,他的脊梁早就弯了。而且他也明白,留在东陵这么多日子,即便是回了京城,有谁还敢信他?
他以前只知道这个铮世子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不过是有个好身份而已。如今看人一身银甲,分明就是高位上之人……
“对了,”殷铮于座上双腿交叠,手里拿着一封信,“赵大人说说,这东海剿匪之事,是谁提的?”
赵会咽了口口水,脖子隐隐作痛:“太子,说是东陵殷家兵多将强,可以拿下海寇老巢。”
“哦,原来如此,”殷铮颔首,“我那表兄惯喜欢打磨别人家,真闲!”
“侯爷真爱说笑。”赵会干笑着,比哭还难看。
静默不语的仇浮哼了一声,他最是看不起这种软骨头,对着晃一晃拳头就跪了,哪像个男人?
殷铮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淡淡道:“下去吧!”
赵会弯着腰走了出去,已出了一身冷汗。
帐中静了,落雨敲打着帐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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