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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依依掀了帘子往外看,心中起伏不平。余光中,娄诏正低头看着手中文书,紧抿唇角。
正如梅桓所说,想动永王实在不是易事,哪怕手中握了证据,也总会推出几个替死鬼来。
而梅桓是娄诏的亲兄弟,这件事不管是宋家,还是梅桓本人,其实都是谨慎的。一来是晏帝对傅家的态度,二来,梅桓刺杀过皇亲。
说到底,是怕毁掉娄诏的仕途。
“偷看我?”娄诏细长眼睛一抬,嘴角轻轻勾起。
冯依依放下窗帘,坐正身子,嘟哝着反驳:“我才没。”
娄诏也不戳破,低头看着文书,随意的问着:“戏好看吗?”
“你不问宋锦瑶找我做何事?”冯依依问,长长的发带垂在胸前。
“你想说自然就说了,无非就是梅桓的事。”娄诏笑了声,顺手将一包糖扔到冯依依腿边,“只准吃两颗。”
冯依依抓起糖包,捧在手心中,垂下眼睫。
对于梅桓,她总觉得不对劲儿,一颗心跳得厉害。
回到娄府,娄诏送冯依依进了大门,自己还有事,叮嘱几声就出了门。
冯依依去了娄夫人那边一趟,与人说了几句话,便往素雪院回去。
已是亥时,夜阑静寂,檐下灯笼散着孤单的光芒。
刚走上游廊,冯依依就看见迎面而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清顺,你回来了?”
“少夫人安好。”来人正是清顺,上前便作了一揖。
冯依依上下看着,笑着:“白日还未见你,这是刚回来?”
清顺跟着娄诏久了,做事勤快麻利,送了娄明湘回魏州后,迅速回了京。
“可不,在渡头老半天靠不上岸,”清顺夸张的抱怨一声,知道冯依依脾气好,也乐得多说几句,“那永王府的船也不知道多少东西要卸,差点就到天黑。”
冯依依捂嘴一笑,倒也觉得奇怪。这种时候,永王不安分低调,还如此张扬,却不知为何?
后面,清顺接着就给出了答案:“明日永王做寿,今日往王府里去的可不少。戏班子,江南舞坊,西域戏法……”
“做寿?”冯依依念叨着这两个字,心中一惊,“你说今日去王府的,很多人?”
清顺点头,又道:“故意大办,怕是借此遮掩自己的心虚。就他……”
清顺还在说着什么,嘴巴一张一合。冯依依完全听不见,心中预感很不好。
适才在四月坊,梅桓跳下露台那一瞬,曾说过他必须要走。宋锦瑶也提过,梅桓想查永王。
如此一对,冯依依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清顺,你知道大人现在在哪儿?”冯依依焦急问,方才进门时竟忘了问娄诏要去何处。
清顺一怔,脸上笑容敛去:“这个时候,只能在一个地方,顺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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