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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诏没回答,自从袖中掏出一方叠好的纸:“第二剂药方,你带回来的是第一剂。”

“第二剂?”冯依依狐疑接过,打开来看。

雨水砸在伞面上,滴答作响,周遭安静得只有水声。

的确纸上字迹和从秀竹手中带回来的一样,只是这张上,药加了几种,有几味更是闻所未闻。

“第一剂管用,就接着用第二剂,”娄诏在一旁解释,不急不缓,“道长说,冯宏达或许是头颅经脉受阻。当然只是猜测,最好见到人才好诊断。”

闻听娄诏一番话,冯依依心中一动,但是一想冯宏达绝不可能离开辛城,便也就压下心中想法。

见冯依依不说话,娄诏又道:“后面还有第三剂,大约三个月后换。”

“谢谢你。”冯依依将药方收好。

娄诏已经看到河边的酒肆,嘴角缓缓勾起:“京城的错事,我跟你赔不是。”

他找了她好久,一开始只想用最简单的方法留下她。还以为,她心中仍旧有他,实则只是将她推远。

冯依依没说话,从伞下跑出,轻盈身子钻进酒肆中。

娄诏撑伞站在那棵老柳树下,玉色衣袍几乎同身后绿色融为一体。

他看着女子提着两坛酒出来,回头跟酒肆掌柜笑着道别,笑容甜美,双眼弯起。

她对所有人笑,唯独不对他。

雨小了,化作一片雾气蒙蒙。

娄诏硬是把两坛酒提来自己手里,伞塞去冯依依手里。

走到一片田边,冯依依停步,看着弯腰在泥水里摸索的梅桓:“回去吧。”

梅桓往盆里扔了一把,抬头笑着:“娘子先回去,我这就好。”

娄诏看着在泥地里的梅桓,眼神中没有情绪。

回到院中,冯依依见娄诏还没有走的意思,也就随他去。

说是京城那时的赔罪,但带来的药方的确珍贵,这么久,冯宏达的头疾难得好转。

而娄诏也看出,冯依依想要断开与他的牵扯。他这边,又得用尽办法制造与她的牵扯。

伙房外,冯依依从菜园里择了些青菜,正放进木盆中清洗。

“要我帮什么?”娄诏走到人身后。

“娄先生让让,”梅桓端着盆过来,直接放在地上,“要不您帮着把这些处理一下?”

梅桓挽着裤腿儿,两条小腿上全是泥,抬着两只同样沾满泥的手。

娄诏看去木盆,面色不变,但是眼角微不可觉得跳了下。

那盆里乍看是半盆泥浆,其实里面有东西蠕动,滑溜溜的钻来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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