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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宏达回头找了一根凳子,坐在墙边阴凉处:“桃桃眼看一岁了,你自己带着她始终辛苦。爹是想,你才十八,找个人吧?”
冯依依垂首,看着桃桃恬静小脸儿:“我不觉得累。”
“事情不是这么说的,”冯宏达劝着,以前还有徐夫人说这些,如今只能他这个做爹的来说,“有时候遇到事,有个商量的人也好。桃桃也多一个人照顾不是?”
前厅是男人的吆喝声,甚至有杯盏碎裂的声音。
冯依依低头不语。她知道冯宏达是怕她自己一人辛苦,当父亲的对女儿说这些话,也不容易。
“依依,你觉得关语堂怎么样?”冯宏达问。
前几日,冯宏达是属意关语堂的,毕竟人实诚,没有花花肠子。
冯依依停止轻晃,嘴角翘起弯弯弧度:“爹,你可莫要对关大哥这样说,一家人,见面可要尴尬?”
“傻孩子,有什么尴尬?”冯宏达觉得好笑,“嫁人看人品,千万别再看皮相。”
当初扶安时,招的那入赘女婿,相貌才学一等一的出挑。结果呢?那样的人,守不住。
一条龙,岂有困在池子里的道理?
“我明白。现在挺好,我不想变。”冯依依抱着桃桃起来,试着孩子该是睡沉了,“爹,我把桃桃送房里去。”
冯依依脚步轻盈,裙裾扫过地上的卵石,朝着正屋进去。
冯宏达在凳子上直了直腰,听见前厅的喧闹,眉头一皱:“吆喝什么?我在后面这帮着说,你倒好,在前厅推杯换盏。”
冯宏达觉得关语堂那里都好,就是一点差些,人太直爽。招女婿,他不指望会像娄诏那种,事事运筹帷幄,但是最起码的收敛应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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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城的夏日,阴雨天多。
昨日端阳节一片好日光,今日天上就堆起厚云层。
关语堂去了城中,同当地一众商户与官府的人见面商讨,运河南扩,即将进行。
冯依依则带着桃桃到了城南,前几日刚盘下的池子,也得好好看看。
辛城周边湖泊河流多,交织纵横。
养蚌的池子就是原先那些小湖改建,有出水,有进水,水底的泥沙也是沉积多年,养了不少的细小生物,正好供作珠蚌的食物。
这处池子不小,中间水深,四周却很浅。当初这家的东家也是因为搬走,才低价盘出。
今日得空,冯依依便想看看这池子里的珠蚌,产珠的情况。
岸边建了一间屋子,是原先的东家见这里风光好,特意建的,供家人食宿游玩。如此,冯依依倒方便不少,桃桃累了,房屋中去睡便好,不用费事折返回家。
这也是她选择这儿的原因,虽然是城南,离着家远,但是吃住不愁。更重要的就是,听说这池子里的珠蚌,产珠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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