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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过去,冯依依懒懒的泡在浴桶里,脑袋斜靠在桶沿上,两只手在水里上下噗通,像两条在水里游弋的小鱼。
泡了热燥,身心舒爽起来。
冯依依双臂抬起,两手拢起后脑上的青丝,指间一扭,拿了一枚青玉簪固定住,显得瓷白玉颈修长。
秀竹拿了浴巾过来,把人从水里接出来。目光偷偷往人身上瞅了眼,心里啧啧两声。
“再看,抠你眼珠!”冯依依伸出两根手指,故作恶狠狠的模样。
秀竹帮冯依依裹住身子,笑了声:“小姐抠了我的眼珠,那以后谁服侍你沐浴更衣?打小跟着你,小姐忍心?”
“那,”冯依依食指轻敲自己的下巴,“就留一只吧!”
“小姐的心好狠呐!”秀竹捂住自己胸口,退后一步,用戏腔唱着。
两人一齐笑起来,清脆声音充满整个浴间。
头发干透,冯依依吃了两颗蜜桔,才上了床。
这张床大,她可以随意翻滚,闻着清淡的熏香,很快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冯依依翻身时,额头撞上什么。嘴里嘟哝着,抬手揉了揉。
意识到什么,她瞬间清醒过来,身子咕噜一下到了床里:“你,你怎么……”
娄诏躺在一旁,没想到才上床就惊醒了人,还一副躲贼的模样:“怎么了?”
冯依依抱着自己的被子,黑暗中眨眨眼睛,意识到这本就娄诏的床,而他俩是夫妻:“你不读书?”
“太累。”娄诏撂出两个字。
冯依依见人安静躺着,呼吸清浅,好像闭了眼睛。自己也就放松神经,伸手拉过自己的枕头,躺好。
同床异梦,大抵说的就是她跟娄诏。
想着,冯依依转身背对娄诏,面朝床里,身子缩进被子,轻轻闭上眼。
“家里初二会请戏班。”娄诏开口。
冯依依闭着眼,嗯了声。
娄诏脸微侧,看着缩在里头的人:“到时候想看什么,你也可以点。”
冯依依这才明白,娄诏是在说白日在茶楼的事。可家里看戏,和茶楼点戏其实并不一样,她想要的只是那份心情,他不会懂。
“你想去哪儿提前告诉我,我来安排。魏州你不熟,别乱跑。”娄诏道,见人不回应,又补充了句,“五梅庵碰到的坏人,魏州也有。”
冯依依手指抠着被单,听着娄诏的每一个字:“你怕我出事,连累你?”
“我答应你爹,照顾好你。”娄诏道。
一瞬静默,许久不曾同床的夫妻,如今在一起说的话都没什么热乎感。
冯依依本想出口相问,当日祠堂的问题。
现在都觉得问与不问其实无所谓了,因为娄诏刚才自己说,他照顾她,是因为答应过冯宏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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