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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着脸坐在床前,圆桌边,看着金徽和玉屏两个忙里忙外,替醉卧于床上的儒定,收拾个不停。旦见床上那人,似已全无意识,任由他人摆布,唯有沉重的呼吸喘气声,提醒着别人他还有活气,并不是个死人。
半晌收拾已毕,玉屏识趣走了出去,金徽摸了摸桌上乾娘的茶,快手出去换了一杯,送至乾娘面前,却惊觉她在落泪。
金徽这一惊非同小可,乾娘秉性要强,自过门后从未于人前落泪,向是宁怒不哀的,今日何至于此?二爷喝醉,也是常事了,若为这事,只怕哭上几百回也要不止,若不为这事,晚间并无他论,又是所为何事?
乾娘且不接茶,自己用一方艳色罗帕将泪水轻轻拭去,不看金徽,只望着床上那鼾声如雷的冤家,低语道:“金徽,今日也不知怎得,心里这槛儿,竟似再过不去了。”
金徽闻言,心下明白,嘴下却说:“奶奶向是明白人,如何说起这糊涂话来了?”
乾娘轻轻抽了抽鼻子,不抬头,不看人,也不说话。
金徽再劝道:“奶奶快别这样,平日里奶奶是何样体面要强的人,这会子这样起来,若叫别的丫头见了,只怕口风不好。再者,二爷是最疼奶奶的,什么不以奶奶为先?若说为这些事,哪位爷没有?爷在外面,也不容易,奶奶也要体谅才是。”
乾娘心里委屈,嘴上便把不住道:“你这丫头,倒会偏心,我如何不体谅?不体谅,那二个姨娘怎么住得进来?只是有些事,”说到这里,她又犹豫起来,有些话,就算对着自己的贴身丫头,也是说不出口的。
第三十三章 松柏满庭香无迹
第三十三章 松柏满庭香无迹
乾娘见儒定酒醉后鼾声大作,沉卧于床上,心下黯然,竟不由落泪。金徽不好多说,只略劝几句,却不料惹得乾娘更加心酸起来。
金徽情知夫妻之事,外人不可深究,又再劝道:“奶奶且把心宽些,二爷到底还在身边,真生了气,明儿等酒醒了,再好好跟爷说说。就这一点,就比大*奶强不是,大*奶再憋屈,也没个地方说去。”
乾娘将头埋着,半天才蹦出一句话来:“跟他说?十句能听进去一句就不错了。我们家二爷有一点跟大爷一样,都是不听屋里人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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