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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在看回家的车马。
脉脉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她的眼底单纯又澄澈,一看便知年岁还不大,是个小姑娘。
与他掀开盖头见到她的第一眼几乎一模一样。
晏少卿心中清楚,她这般亲近自己,恐怕还是失忆之故。才十四岁的小姑娘,一朝醒来人生天翻地覆,惶恐之下除了“夫君”还能依靠谁呢?
若有一天她恢复记忆……
“夫君?”她有些好奇,“你在想什么啊?”
晏少卿敛起心神,淡淡一笑,温声道:“没什么。”
鱼姒才不相信他,他刚刚满脸深沉,甚至还有些悲戚,一看就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了。
“唔……夫君,我饿了!”她岔开话题。
果然,他看了看时候,让人摆早膳了。
我可真体贴,鱼姒美滋滋地想。
樱桃进来,一眼便看到一旁的药,不由得深吸口气。这夫妻俩单独待这么久都干什么了??说好的喂药呢??
问也不好问,她径直到鱼姒面前,微笑:“小姐,药得空腹喝,您再耽搁,就只能饿着了。”
鱼姒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樱桃!你怎么这么残忍!”
“奴婢只是为了您好。”
“我不要你为我好——!”
晏少卿听着她们主仆俩从未有过的扯皮,不由失笑,他视线不经意从案几上略过,却是一滞。
那熟悉的空白信封,三天前他才见到过,这几日一直在他脑海里环绕,半点也不让他好过。
晏少卿侧过头,她为了负隅顽抗,已经躲到了床脚,看不清身影。
冲动领先了一切,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两步便到案几边,将那封和离书收入袖中。与此同时,她可怜兮兮探出脑袋,向他求助:“夫君,你看她!”
陡然加快的心跳不安生地鼓噪着,晏少卿看着她全然依赖的神情,突然平静了下来。
他一点也不想和离,他们成婚五年,相敬如宾,连争吵也没有过,他们明明可以白头偕老。
他本来已经准备放手,可她失忆了。
卑鄙无耻、趁人之危,他认,只是要他现在把这封和离书交到她手上,他做不到。
晏少卿自若看过去,对樱桃道:“药煨着吧,木檀有事寻你,你先去。”
樱桃下意识感到不对劲,只是旁边鱼姒灿烂笑起来,一个劲儿推她:“是啊是啊,你先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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