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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蜷缩在角落里,拼命的想要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我不想被打针,因为每次被打完针就会很难受,我会头晕恶心,但比起这个,我更害怕自己一直沉浸在那种意识沉浮中,任何情绪都不见的感觉太难熬了。

但通常情况下,浑身乏力的我根本没有太多力气挣扎,最终我会被封诀牢牢的抱在怀里,任凭那冷冰冰的蓝色液体注入到我的身体里。

这时候封诀会用手捂住我的眼睛,在我耳边轻声的安慰:“乖,很快就会好了。”

有一次我崩溃极了,但我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只能小声的啜泣着,靠在封诀怀里瑟瑟发抖,难过的几乎要喘不上气来,那次封诀抱了我很久很久,等到我哭声小了下来,他才用手轻轻的拭去了我眼角不断滑落的眼泪,我听见他说。

“小意,别离开我。”

那一刻,他的表情好像很悲伤,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哀求,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封诀,他好像褪去了一身坚硬的铠甲,摘下脸上一成不变的假面,整个人变得鲜活真实了起来。

打完针之后,他会跟我说很多话,更多得是不断的问我同样的问题。

他是封诀,我每次这样回答,但他告诉我不对,我应该喊他先生。

接下来他就会问我我是谁?

这时候我就回答不上来了,我是谁?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最后只能诚实的告诉他。

我不知道。

他这个时候就会有些不开心,虽然他的表情没有变,但我就是知道封诀不开心了,可我真的不知道正确的答案是什么。

我又觉得很困惑,封诀他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还要问我这个问题。

头闷闷的疼,哦,我想起来了,他想让我成为小意,但我不是,那我是谁?

我看着封诀问出这个问题。

他会笃定的告诉我:“你是小意,是我最珍爱的小王子。”

我下意识的摇头否认:“我不是。”

封诀就会不断的对我重复,告诉我我是小意。

虽然我没有生气的情绪,但是我会觉得他有一点烦,通常这个时候我就会从他身上起身,慢慢的挪回到床上,再将被子盖过头顶,我不想看见他,各种意义上的。

过一会,我就会被人隔着被子整个抱住,封诀会将被子扯下来一些,露出我的头,他将下巴垫在我的头顶,低声说:“睡吧。”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在没有窗户的屋子里,仅靠个一日三餐和睡眠分辨时间,很快就遗忘,当然可能也是因为我脑子现在不太好用。

我不知道为什么封诀还能一直呆在这间屋子里,但是我快待不下去了。

我今天有些格外的烦躁,情绪也比之以往激烈了很多,我想可能是因为我又到了打针日子,不然我不应该有这样多的情绪。

封诀依旧坐在桌子前工作,他好像是在开视频会议,他带着耳机,我听不到对面的声音,只能偶尔听到封诀发出一些简单“好”“可以”这种词汇。

我拖着脚上的链子从床头走到床尾,又从床边走到沙发前,我像是一只找不到出口的动物,焦躁的在屋里打着转。

我想出去,这种想法在今天格外的强烈,但我又不知道如何和封诀开口说。

我迟钝的大脑在想,我可以不可告诉封诀,我想重新去剪一些郁金香,因为床头的郁金香已经有些不新鲜了。

“小意,你怎么了?”

身后传来封诀的声音,我的脚步猛地顿住,他好像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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