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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白天因为要伴驾,并不敢多吃,这会儿闻到香味食指大动,连用了好几块才笑着跟她说起白日的事,“……你当时没看到,皇阿玛当庭对诗,弘历竟对答如流,连我都吓了一跳,没想到那孩子胆子那么大,见了皇上竟不怕!想当年,我第一次带弘晖入宫时,他见了皇上可是连话都不敢多说。”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弘晖是他与福晋的长子,曾被他寄予厚望,却在康熙四十三年不幸夭折,才活了八岁。
他心中黯然,那份喜悦淡了不少,再看谷雨微也兴致不高的样子,反应过来她应该是不喜欢听他说白天的事。
两人之前虽然闹了矛盾,但那天在水阁最后就算和好了,而每次吵完架再和好后这段时间,四爷都会对她愈发温柔、小心,此刻略一思忖,便放下筷子,将她揽到怀中,“你放心,我们肯定会有孩子的。”
他以为她是听了白天皇上赞赏四阿哥的事而吃心。这么多年,她没有孩子也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明里暗里找了不少大夫给她诊治,都没看出个究竟。
大夫说,侧福晋身体虽弱,但没有大碍,按理是不影响孕子的。迟迟没有,也许只是时候未到。
于是他便盼着,那时候能早些到来,连吃斋礼佛时也会为她求一求。
他让她放心,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急,想要一个他与她的孩子。
谷雨微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安抚的声音,心里滋味难辨。
四爷的子嗣向来单薄,福晋和李侧福晋所出的好几个孩子都相继没了,自己嫁给他后更是多年无所出。她清楚地知道四爷对孩子的渴望,也就愈发没办法说出口: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在这大清朝生孩子。
在现代时她就不喜欢孩子,来到这里后,发现在古代生孩子如同搏命后就更不想生了。时年告诉她,历史上真正的年氏是有过几个孩子的,只是都没有长大,她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也许是因为这股不想生的意念太过强大?但无论如何,她都庆幸这改变。
但她的想法没有办法让他知道,他也永远不能理解,这世上竟有不想要孩子的女人。
就好像在他看来,她不喜欢他和别的女人在一块只是争风吃醋。所以他虽然顺着她,尽量不让她见到、听到这些事,但在心里,依然觉得是她在使性子、不懂事。而他是在包容她。
他不明白,她不是吃醋,她是根本不能接受这种事情。
谷雨微感受到一阵无力。
她再一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一件她这些年早就想明白的事——即使再相爱,有些东西,他们永远越不过。
“其实,就算没有孩子,你也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的。”四爷搂着她,轻声道,“雨微,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像是一只手轻轻捏了一把她的心脏,谷雨微一阵酸楚难当,连眼眶都有些发热。
她没有抬头,只是抱紧了他。
她忽然为他感到难过,这样一个在封建社会长大的古代人,明明自己也渴望着子嗣,却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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