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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下着雨,张氏想留文氏几人干脆在家里住了算了,可文氏却坚持说得回去,张有成不太情愿,却耐不住张家旺死活闹着要回刷布厂街,所以张家人只得由郑山富赶了马车送了回去。
徐家的客堂间,因为客人的离开,为之一空。
大伙儿坐在一起,也没什么心思畅想长远的未来,只是商量了下,今年别管几月了,等天气转暖了,就得赶紧把番薯种上。
能种多少种多少,若是没有多余的番薯苗,就去问司徒大人要。
皇帝已经把两广今年收上来的番薯给送往西北重灾区了,司徒大人仗着自己顶锅有功,且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横劲儿,硬是薅下来了上千石,然后在府衙不远处搭了个粥棚,每日施番薯汤给本府的流民和城里吃不上饭的穷苦人家。
为啥说他死猪不怕开水烫呢?因为原本司徒大人觉得自己升迁这事儿是板上钉钉的,他扛雷都扛了这么久了,谭家都倒了,他们这都胜利了!!去不了京城,好歹得往南京调一调吧?
可没曾想,今年因为被参的实在是太多,考绩是三个中下,自己做了如此大的牺牲,居然屁股就被死死定在了这四品知府的位置上,一动也不动!
后来经他和他的师爷分析,皇上这神兵营和织布坊不动,估计他这位置也不会变动,因为他现在跟皇上就是一条船上的,若是要替换他,除非是皇帝特别信任的,不然他这个棋子,皇上轻易是不会动的。
司徒知府好歹是个饱读诗书的四品中等官员,这分析的还是很有点正确的。
皇帝的想法差不多也是这样,与其冒险再扶植一个知府,现在的这个能用,就尽量用满五年,五年之后,织布厂不再继续垄断,那这司徒安看他的表现也能调动一下。
所以司徒大人薅了不少救济粮这事儿,在皇帝眼里也不算什么大事儿,谁让两广今年以番薯交税子就交了整整近万石,他往西北发就发了好几千石,所以被司徒知府薅的近千石,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
不过明年官员调动的事儿,唯一让司徒大人欣慰的是,卢通判评了三个下等,虽说没有被打回沛丰去,可年俸却被罚了个精光。
且不管卢通判在不在乎自己的年俸,反正司徒大人觉得自己还有个一起顶锅的在,那他就得到了安慰。
卢通判:年俸是啥?都不够我买一把茶壶的。
徐家讨论半天,明年唯一的计划就是得种番薯。虽说他们现在不缺钱,也不怕缺粮,但是泥腿子不种地,那简直就像要他们的命。
反正种也不用他们费力,种粮也能去扣一把抓一把,徐老汉这才放下了一半的心,跟着嫌弃他娘们儿唧唧的蔡氏回房休息去了。
众人散后,春丫跟张氏唠叨说活在这世道,也实在是太过艰难了些。
张氏却让她想想,自己从小到大,有记忆的,是不是也有很多次的灾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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