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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中一内乱,顿时就完了。不要说集齐建州世家之力来对抗公主,恐怕还要防着族中子弟勾结其他世家来对付嫡枝。
——毕竟世家虽然一致对外,内里的争斗也从来没少过!
祸患起于萧墙之内,世家往往是从内部开始坍塌的。
他再看高座之上的晋阳公主,就觉得她的笑容更加诡谲而阴险。
景曦还在微笑着与他对视:“卫公请回吧!”
卫家家主定了定神,颤巍巍起身来,一个大礼就拜了下去。
卫氏父子一直到亥时三刻才离开公主府。
晋阳七月末的夜风有些凉了,卫三爷站在自家马车的边上,满背都是汗,被冷风一吹黏糊糊贴在背上,嗫嚅道:“父亲……”
他已经年过五十,但在垂垂老矣的卫家家主面前,还时常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懂。
因此今日看见父亲对晋阳公主低头时,卫三爷异常动容。
卫家家主用眼角剜了他一眼:“蠢东西,因为那点蝇头小利,陷我卫家于此境地!”
卫三爷不敢吭声。
其实他抬周氏进府时,父亲虽然没有坚决反对,但也对他表示了不赞同,道:“卫氏的声名可比那点小利要重,你眼光太短浅。”
当时他不以为意,现在才心中暗自后悔。
卫家家主一句话也不想跟这个糟心的儿子多说,看了一眼被公主府护卫架出来仍然昏迷的卫怀川,只冷冷道:“寻辆车送回去。”
说完,他径直由人扶上了车,一句话也没再多说。
卫三爷站在风里,只觉得从头冷到了脚。
卫怀川这个儿子……保不住了。
他嘴里发苦,纵然不喜欢这个儿子,毕竟也是自己亲生的,眉眼都和自己相似。如今说放弃就要放弃,心里也不是不难受。
半晌,他恨恨骂了句:“周氏贱婢,害我卫家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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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得卫家家主在她面前低了头,景曦心里颇有种大仇得报的快乐。她沐浴之后散着头发靠在床头,任由云秋拿干燥的缎子给她擦头发,随口问:“驸马院子里灯已经熄了吗?”
云秋留在后院里处置事务,闻言道:“驸马回院子没多久,就熄灯歇下了——殿下还不睡吗,几夜几夜的熬着,对眼睛不好。”
景曦摆手笑道:“不熬了,如今将卫家的事处置好,就能空闲下来,等中秋节之后,到时在府里摆宴,和那些世家走动起来。”
云秋道:“这才好么,一张一弛,才能养好身体,公主才十七,做什么天天劳心费力,把身体折腾坏了怎么好?”
她略说了两句,就住了口,见景曦精神正好,就笑问:“殿下是怎么将那卫家的气焰压下去的,也说给奴婢听听,奴婢在院子里守着,也没能去亲眼见一见,心里好奇着呢!”
景曦心情正好,也不着急睡下,果真就一五一十给云秋讲了起来,卫家家主将邮驿份额让了出来,另外又从族中掏了不少好处,还承诺会帮着扶持林知州。
云秋听得也捧场,这是景曦最喜欢跟她说话的其中一个原因,云秋不但嘴严可靠,还能讨她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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