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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行起身缓步走入了内间,在床边撩开了帐幔,随而坐在了床沿。

苏蕴盖着薄衾躺在床上,暼向他,问:“这事到底要瞒多久?”

说罢又叹气道:“母亲对我极好,我如此隐瞒着母亲,心头很不是滋味。”

顾时行沉思了一下,才道:“等下个月,我再与你做出圆房的迹象。”

听到他的话,苏蕴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顾时行房中的床褥都是双份的,平日他们只要折腾完了,顾时行都会换上新的床褥,把旧的藏起来,第二日才让院中的下人拿出去。

起初苏蕴不解,可接连好些天都是院中年长的婆子来收拾床铺,她也就明白了些。

约莫顾时行也知晓这婆子的意图,知晓他母亲的意图,才会如此。

而时下是秋夏,只在屋中备着凉水,事后擦洗便可,也不用唤水。

想到这,苏蕴暼了眼他,说:“母亲要是知晓你如此诓骗她,估摸着都想直接把你塞到那寺庙里边当和尚,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顾时行望着她,轻笑:“我若做了和尚,你岂不是要做活寡妇了?”

苏蕴正想说上辈子和活寡妇也没差多少,可想到顾时行时下欲念重得很,若逞一时口舌之快,遭殃的恐还是她自个。

想到这,也就把这话咽了下去。

只捡好听的话来回:“夫君若去剃头当了和尚,那我就落发去做姑子。”

听到“姑子”二字,顾时行想起重生回来那时,还有成婚前她张口闭口都是上山做姑子的话,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不能拿这事开玩笑。”语气也认真了许多。

苏蕴睨了他一眼,笑道:“我现在自然没有那种想法,有丈夫体谅,婆母疼爱,我是脑门被踢了才想去当姑子。”

说到这,她打了哈欠,颇为困乏的道:“昨夜睡得太晚,今日又起得早,中午又没午息,我现在小睡一会,等晚膳再喊我。”

顾时行轻“嗯”了一声,“你睡吧,我一会喊你。”

说罢,起了身,把帐幔放下。

隔着帐幔看了眼苏蕴,见她如此疲惫,顾时行静默了几息。

心下斟酌,或许该节制一下了。

正要闭眼休息的苏蕴,忽然想起那两本小册,便嘱咐道:“你把母亲给的那小册藏好来,莫要让下人瞧见了。”

顾时行应了一声好。

随后回到软塌上坐了一会,想她已经熟睡了,便起身,拿着小册出了屋子,去了书房。

顾时行的书房,平日皆是墨台来收拾,他不在之时,旁人也不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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