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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她头一歪,索性倒在了段胥怀里。

……这丫头演得还挺像!孟晚咬牙。

其实贺思慕算是演戏,也不算演戏,因为这身子确实不大好控制。她最初以为是离开这身子的时间有些长,待段胥言明时她才意识到,这身子是病了。

生病,可是附身时一等一的头疼事。

贺思慕盖着被子靠在床上,这是朔州府城之中,汉人富商特地给她收拾出的一间温暖屋子,火炉里的火烘得旺旺的。大夫给她诊着脉,问她道:“你最近可有感觉困乏,四肢无力,小腹疼痛?”

“……”贺思慕笑得温婉,说道:“好像有一点。”

“畏风畏寒,食欲不振?”

“有一点。”

“胸闷气短……”

“有一点。”

贺思慕维持着不变的笑容,无论大夫问什么,她都是统一的回答——有一点。

这具身体难不难受是一回事,附身其上的恶鬼难不难受是另一回事。恶鬼连冷暖都感觉不到,更别说疼痛,难受,胸闷气短这些过于高级的感受了。

按照贺思慕惯常的经验,被她附身的人若是生病,多半还是得让原主醒过来陈述病情,不然小病也能折腾成重症。

幸而这回大夫是军医,不能说话的病患都见过不知多少,见贺思慕回答得不着边际便也不再追问,利落地舍弃了“望闻问切”的“问”这一项,给她开了药。

贺思慕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给沉英讲鬼故事,等着药熬好。

门被敲响,轻快的三下。贺思慕头也不抬地说道:“请进。”

原本被鬼故事吓得小脸煞白的沉英喜出望外,跳起来大喊将军哥哥,贺思慕这才抬起头来看过去。

段胥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站在房间中。他没穿盔甲,身着轻便的圆领袍,和她对视的时候便明朗一笑。

“姑娘,喝药了。”段胥坐在贺思慕床边。

贺思慕让沉英先出去,她接过他手里的汤药,他手指上的伤痕已经结痂,在白皙的皮肉上留下些深浅不一的痕迹。让人不禁猜想他的衣服之下,那些看不见的地方应该有许多伤痕。

这说不定也是一种有意的引导——以他的武功,在乱军中杀个三进三出或许还能留有余裕,又有几个人能伤他?

贺思慕在心里暗暗想着,面上却露出受宠若惊的笑容,说道:“这种小事怎好劳烦将军大人。”

“你是我军中的风角占候,也是踏白的功臣,你生病了怎么能算是小事。”

“这难不成是踏白的惯例,夏郎将受伤了,将军也会亲自端药给他么?”

“那倒是不会。我听孟晚说你喜欢我,想来我送药你会更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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