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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吏叹口气, 可怜他都二十有四了,至今仍是孤家寡人一个,连吵架的滋味都不能尝尝,想想倒羡慕得很。
何苗重回东苑, 里头已紧锣密鼓地布置起来了, 想来方才城门口那场大闹已传遍京师,丫头们个个屏气凝神,唯恐两位主子迁怒到自己头上, 可不是好玩的。
为了确保无虞,太子连请了五位太医,其中还包括德高望重的院判与副院判, 几人也都是如临大敌的模样,毕竟先前类似的戏码见得太多,谁能保证不会故技重施?
何苗因为李天吉问起那月信的事,自个儿也有点疑疑惑惑,不过仍是不能完全相信——明明她都按照叶嫔的法子一丝不苟去做了,怎可能还怀上身孕?那也太天赋异禀了些。
几人轮流把完脉象,商量一阵后,院判出列道:“启禀殿下,夫人脉象流利,如盘走珠,确属遇喜无误。”
到底册封的旨意还未下来,不能直呼皇后,只能暂以夫人相称。不过众人倒是松了口气,接连被耍两回,这回可算来真的了,试想准皇后若再以权势要挟他们作伪证,谁受得了!
李天吉听闻结论,脸色和悦了些,哪知何苗张口便道:“这不可能,你们是不是验错了?”
此言一出,太子又变得杀气腾腾。
众太医叫苦不迭,这位主子娘娘是哪儿来的毛病,没怀孕时偏要他们谎称有孕,如今真怀上了,又好像满不高兴似的,这俸禄赚得也太艰难了吧?
少不得苦口婆心相劝,“娘娘年轻体健,如若房事和谐,有孕必是情理中事,况且,诸位太医一齐诊脉,这般还能出错,老朽们便该摘下乌纱,回乡种地去了。”
言下之意,她再提出质疑,便是不信任太子的生殖机能——反正不关他们的事。
何苗只好闭上嘴,等太子分发完赏银回来,她仍在小声嘀咕,“怎么偏偏就有了呢?”
太子听出蹊跷,淡淡道:“听你口气,仿佛不想要这孩子。”
“倒也不是,只是来得太突然了些。”何苗一时没忍住,还是把叶嫔教的那妙招说了,又撩起衣裳,指了指肚脐旁,“事后戳这里的穴道,那些脏东西会自己流出来,她是这么跟我讲的。”
太子跟看傻子似的看着她,继而捧腹大笑起来,把以往的清冷矜持都给抛到脑后。
何苗被他笑得有些恼火,“乐什么乐,你才傻哩!”
虽然知道自己上了叶嫔的当,可木已成舟,唯有顺从天意,何况叶嫔早就离宫,天南地北的,也没法寻她算账——难怪她当时那样急切地找她要路引呢。
接下来的日子,何苗结结实实体会了一把当团宠的滋味,除了各宗室家眷隔三差五送东西来,连移居慈宁宫的诸位老太妃们都时不时前来造访,嘘寒问暖,比亲娘对她还体贴——都知道日后要在皇后娘娘手里讨生活的,少不得留点心眼。要说何家的风水还真是养人,本以为出个贵妃就顶天了,如今这位新后不但占据了嫡妻名分,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更于陛下登基之初就有了孩子,地位可谓稳于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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