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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苗爽快答应,“无妨,她受得起。”

韩元朗哪怕化身为容嬷嬷,何苗也不介意,反正挨针的又不是她——至于何妙容痛得惨不惨,何苗才懒得管呢,谁叫她小时候那样欺负原主来着,这叫善恶终有报。

非但不恼,反而朝对面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似是鼓励他扎狠些。

韩元朗:……这俩真的是亲姊妹么?

这日之后,何妙容便时常来东宫造访,表面上闲话家常,实则是配合韩元朗的计划。

窦氏因自觉误了女儿终身,怕她以泪洗脸,宁可让她到外头散淡散淡——到底是骨肉至亲,想来妙瑛不至于害她。

至于真实目的如何,当然只有何苗一人知道。某种意义上,窦氏想的也不错,她确实在“帮”何妙容,但正如蝴蝶扇动翅膀会在大洋彼岸掀起飓风一样,何妙容的这场假孕将来会引起多大风波,还不得而知呢。

傅皇后因为久不见侄女拜访,便打算将人从驿馆召来。她再怎么不乐意这桩亲事,奈何木已成舟,也只能强装笑脸接受,往好处想,傅家总归压了何家一头,也算不幸中之万幸了。

只是皇子纳正妃的场面不可含糊,该收多少聘礼,出多少嫁妆,怎么下定,都得姑娘家亲自来商议。傅淼又不是傅家亲生的,傅皇后有心补偿,也想先问问她的意思。

哪知从人却回报,驿馆早已人去楼空,莫说傅淼,连大公子傅焱都不见了。

傅皇后当即震怒,即刻命侍婢到东宫传话,除了天吉,还有谁敢在她眼皮底下如此行事?

太子接到消息,心便重重沉了下来。就知道纸包不住火,母后知道是迟早的事,好在那两兄妹业已走远,即便立刻派兵去追,山河之巨,亦如大海捞针一般。

到底有些对不住母后。太子一壁走着一壁心想,尽管他此举是为了傅家,可也让母后陷于不义之地,当然,还有他自己的前程。

母后一向教导他做一个德才兼备、无可挑剔的太子,尤其不能忤逆上意,毕竟事关自身安危。

但,他若连亲族骨血都不能保全,纵使储君之位做得再稳,又有何意义呢?他首先是个人,然后才是帝后的心血,东宫的主子。若连自家亲眷都不能放心去爱,又何谈泽被万民、仁爱苍生?

愈往里行,太子的脚步愈发凝重,也愈发清晰,若母后一定要怪责,他愿意承受,但,至少不要迁怒旁人——他故意没跟何苗商量,也是不想她有所沾染,来日方可置身事外。

然而,他想错了,进门的一幕令他目瞪口呆。

何苗挺着腰杆跪在地上,十分气势地道:“是臣妾一人的主意,也是臣妾给了他们出城的令牌,让他们背旨私逃,母后要打要罚,臣妾都甘凭处置。”

凤座上傅皇后神情冰冷,何苗脸上却毫无畏惧——她像一只荏弱幼细的小兽,哪怕自知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无可匹敌,却依然挺起胸膛,直面即将来临的风雨。

且是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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