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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之后,傅皇后疲倦起身,准备去往毓秀宫,好好商讨一下二皇子跟何家那丫头的亲事。李天瑞毕竟要唤她一声嫡母,傅皇后总得表示些关心。
哪知才梳妆完,宫人却报皇帝驾到。
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之事,椒房殿的人都欢喜不已,唯独傅皇后笑不出来。她太知晓皇帝不可能对她这个皇后回心转意,既非特意来看她,那只能为别的事了。
傅皇后正要下拜,敬献帝却含笑将她搀起,还为她抿了抿鬓上珠花,“皇后甚少打扮得这样俏丽。”
傅皇后悄悄叹了口气,她若是再年轻几岁,必然会为皇帝这般举止打动,然而,洞悉过后的她对情爱已不抱奢望——当一个男人无缘无故向她示好时,只可能是有求于你。
果不其然,敬献帝寒暄几句之后,便道:“昨晚瑞儿跟何二姑娘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傅皇后沉静道:“男女欢好,不外于是。”
即便没发生什么,可眼看他二人衣衫不整躺在同一张床上,这罪名也该坐实。
敬献帝哂道:“朕可从未听说瑞儿对何家姑娘有意,若真如此,他何不早些向朕禀明,朕还能阻挠他么?”
傅皇后晨起的好心情已化为乌有,她知皇帝已起了疑虑,唯有竭力辩解,“昨夜看到此幕的非止臣妾一人,陛下硬要包庇,恐难堵悠悠之口。”
她何尝不知此事蹊跷?但,即便真是天吉所为,那也是为了傅家,无论如何,傅皇后都不能因此责怪。
敬献帝却只是自顾自地道:“他二人若真要幽会,为何会跑到太子营帐,生怕人撞不着?”
至此,傅皇后还有什么听不懂,她愤然道:“当初天吉与妙瑛在水阁中被人设计,陛下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莫非她何贵妃害人便是理所应当,别人反击便是十恶不赦?
敬献帝不意她会这样直接挑明,脸上亦有些难堪,“你嚷嚷些什么,朕又没说怪罪太子。”
不管这事与太子是否有牵扯,他都只能当成巧合,难道要让外头知道皇室内部兄弟阋墙么?敬献帝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点。
他沉吟片刻,道:“只是你娘家人难得上京一遭,朕总不能贸然打发回去。”
傅皇后简直呆若木鸡,“您的意思……”
“联姻之事,仍是照旧。”敬献帝说出这句话,舌尖也松快了些,他本就为这个而来,看似深思熟虑,其实无非不改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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