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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讽刺,自从年景不好起来,各个行业生意都不好做了,偏偏赵莺莺做的绣花活计依旧如同往常。
说到底,她这种动辄几百两,甚至可能上千两的绣品,能够享用的人家也就是有限的那些家而已。这些人家难道会受这不好的年景影响?就算有也是微乎其微的,不至于到削减用度的时候。甚至其中有些人还是既得利益者呢!
就比如说定下这一批绣品的知府大人,赵莺莺当时瞥了一眼绣品单子,少说也有大几千两了。说不定还在别家绣坊有下单,最终数目难以估计——听说这位知府大人原本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当知府之前也大都是在清水衙门。直到前一任官去了工部管着一些督造活计,这才算是发迹了。
可是刚来扬州的时候也没有如今的排场!
排场是要用钱来堆的,钱从哪里来,当然是从治下的扬州百姓来!
朝廷也不是傻子,扬州富庶也不是这么个压榨法。之所以如今催逼的这么紧,也就是各个官府自己从中中饱私囊,多要了好多!
如今扬州上下就没有不痛恨这一批官员的,赵莺莺也是其中之一。按理说这样的她不应该接扬州知府里的活计,但是她并没有那般矫情。谁都知道这活计她不接自然有人接,对于她来说还算是赚了知府府里一回钱呢!
拿着绣品结账的银子,赵莺莺又去了一趟牙行,干脆把上一季度的账给清了。因为提前清账,得了牙行老板娘的千恩万谢。
“如今生意越来越难做,大家的账目事先约定,或者逢年节开销,或者逢着季度末尾开销。可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则是能拖就拖,能推就推。偏偏还不敢真的随便给断了各种供应,不然就彻底失了这个主顾了。”
赵莺莺想到崔本酒坊的那些账目,其中一些是大户人家、大商贩做主顾,没有拖欠的。可也有一些客户能拖一时是一时,并不是没有钱,而是拿钱去放高利贷或者做别的快进快出生意,拖上两个月说不定就能赚上好几分利!
只是这些人赚大发了,这就苦了要做周转的酒坊。赵莺莺经常替崔本算账做账,什么都清楚,不知道对着账本叹了多少回气了。应和着老板娘:“可不是这样!我家酒坊也是差不多的,也是没办法了。”
说了几句,赵莺莺又在牙行定了一些东西,让牙行记得送来。这就缓缓回家,知道到了街巷入口,看到有两辆大车,上头放着一些家伙,正有几个脚夫一样穿着短打的男子搬进搬出。
等走近了自家,才发现是之前已经搬走的一个斜对面邻舍家正在搬进来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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