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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性子柔弱,哪敢顶撞婆婆,乖乖听了训,又认了错,这事就过去了。
李家这独孙白日里自然不在家,是要去上私塾的。
林先生在城西颇得名声,是位举人老爷,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家中儿孙都已长大,他便歇了再考的心思,只在家中开了馆,收些学生。
时下各自在家开馆私塾的读书人不少,单城西就有好几个,不过大多是些上了年纪的老秀才,科考多次不中,心头明白自己在功名场上不能更进一步,遂干脆放弃另谋出路。
再说那位举人夫子,收的束脩不算便宜,一年十两,其中还不包括三节两礼的敬孝。
不提将来考试结户作保要等用的钱,只说其中要用的笔墨纸砚几项,以及在外吃穿交友往来的开支等等,对一般人家而言,供一个学子,也不是那般轻松的事。
就拿李家来看,他家是本地人,住着个普通人眼里还不错的宅子,算是很舒服了的,且他家在乡下还有两百亩水田,一百亩的林地,是李家几辈攒下来的家底,如今主要也是靠这个过活,土地年年赁出去,收些租子,够一家的嚼用。
若于一般穷苦人家相比,李家算是颇有家资,但因为家里养了个读书人,又住在京中,一年到头的人情往来少不了,处处都要花销,故而也就勉强够用。
只看李家连个浆洗洒扫的丫鬟婆子都不请就知道了。
李家并非什么耕读人家,日子过得也算富足,从未奢望过家中能出个读书人,更遑论是出个官老爷。
远的不提,就说前几年去世的老太爷和现在家里当家的男主人李保德,小时都只是上过两年学,识字算账不在话下,更多的就没有了,当初进学时候也没表现出什么不同来。
到了李成则这里,他是八岁进的学馆,当初拜的也并不是林举人,而是位秀才,束脩堪堪二两角银。
学了三载后,李家人觉得可以了,李保德也打算将儿子接回来,带在身边教他管管田地的事。
然这李成则就不依了,他心眼多,彼时年岁虽不很大,却已然被那心思颇大的酸儒秀才教坏了根,一味认为读书做官才是上上等人,渐渐养成了一双势利眼。
李家几辈子都没出过会读书的人,连想都没往那方面多想,送去读书也只为儿孙不做睁眼瞎,能管好祖辈留下的这点家业。
李成则哭闹要求的继续上学的行为就让大家诧异,随后小儿说自己想读书想考功名,那才是惊着了祖父祖母。
家中就这一根独苗,还自己主动要求要读书,可是一件好事,当时的李太爷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让孙子继续读书,一年后,还给李成则换了个更好的先生,就是现在的林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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