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蟹黄并不难得,即使不当季,心灵手巧的师傅们仍然能想办法用其他食物做出味道鲜美的蟹黄,但莼菜是哪来的?瑶江县和江南可不近呐!
孙天佑看李绮节盯着莼菜汤发蒙,道:“你喜欢这个?回头让他们送些家去。”
掌柜在外面听见,立刻让小伙计下去安排。
小夫妻俩你替我夹菜,我为你盛汤,一顿饭吃得和和美美、慢条斯理。
可怜掌柜在外头提心吊胆,想七想八,别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站在风口里汗如雨下。
没办法,谁都晓得太太手段利落,最看不惯别人倚老卖老。李家给她当陪嫁的几间酒坊,原先不过是两家不起眼的小铺子,太太接手过去以后,立马架空几个食古不化的老人,改酿雪泡酒和一杯倒,如今酒坊的生意越做越大,既有价值千金的佳酿,也有便宜亲民的蜜酒,连上供王府的路子都被他们家独占。武昌府和瑶江县上到官宦人家,下到平头百姓,全都对太太家的酒趋之若鹜。
现在府里传出风声,李绮节要收拾几个资历不浅的掌柜,好在人前立威,掌柜他能不怕吗?
尤其东家还一副“万事听我娘子的”撒手掌柜派头,这些天不知多少人吃不好,睡不好,就怕太太挑中自个儿。
一颗心七上八下,没有安稳的时候,直到把吃饱喝足的孙天佑和李绮节送出后院,掌柜才有闲心擦去额边汗珠,徐徐吐出一口气,对心腹道:“菩萨保佑,看来太太不打算拿咱们作筏子。”
马车慢慢驶出巷子,忽然停在路口,老马撅起前蹄,仰脖嘶鸣。
孙天佑掀开车帘一角,“怎么不走了?”
车夫是阿满,他神色为难,“杨家的马车刚刚经过。”
他说得有点含糊,但孙天佑听明白了,前面的马车里头坐着的是金氏和杨天娇。
孙天佑冷笑一声:“接着走,怕什么?”
李绮节暗暗叹口气,柔声道:“巷子里是不是有爿卖香料的铺子?我正想买些沉速香和金银香,好配牙粉,你陪我一道去吧,让阿满在这等着。”
即使不怕金氏和杨天娇,但能不撞见,还是不要撞见的好,大街上和一对母女吵起来,吃亏的肯定是孙天佑。
而且万一杨县令也在呢?天佑恨金氏,厌恶杨天娇,对生父杨县令的感情,则要复杂得多,有失望,有愤恨,有不屑,也有血缘生就的孺慕之情。他可以一直对杨县令避而不见,但真的面对面时,他能沉得住气吗?
孙天佑眼眸低垂,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李绮节不等他开口,掀开帘子,作势要下去。
孙天佑无奈,抢先跨下马车,然后转过身,伸开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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