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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就突显了她的地位卑微。即便是心中再担忧着急,都不好随意发问,只得规矩地立在瞿元霍身后,微微低垂着脑袋,暗自垂听。

瞿良材被王氏哭闹的脑仁直疼,心下烦躁,摆摆手示意她安静下来,“现下哭闹有何用?只看这事能不能有个商量?”

话一说完,那萧氏便叫了一声,“我的好二叔诶,你可是年纪越大,脑袋就越发糊涂了!这朝廷做事还容我等老百姓可以置喙的?嘴上说的好听是征兵,但其实就是不管你愿或不愿都得去!”

说着,她又擦了擦眼角,“我那女婿在县太爷底下做了个小文职,这事还是他回去与柳姐儿说的,这通告不定明后天便就要下来了。眼下正是不知怎么办才好呀!”萧氏拍着手。

王氏一听,便抓住了她话里的关键字,起身来到她身边,面带希翼,“大嫂子,你那女婿不是在衙门里做事么,何不让他在县太爷跟前讨个恩情,救救这一家子的兄弟呐!”

萧氏何尝没有想过,她摇了摇头,“你说的我亦都跟他说过了,他只说行不通,在县太爷跟前他还没有那般大的脸面。只他后来见我一副颓萎之色,便说只有一法,他也未说清,只点到为止。他说,‘征兵一事选的都是身体健全之人。’”

话落,屋里便是一片死寂。

几人都不笨,当下便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要想逃脱那去前线送死的命运,就必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王氏颤颤巍巍地回到座上,已是心碎地说不出话来。

那萧氏见话已带到,便也不多留,抹了抹眼角,便就走了。

这时,沉默良久的瞿元霍开了口,这不说还好,一说便将王氏的心给刺了个透。

他自位上站起来,身躯伟岸而挺拔,面上满是坚毅认真之色,“爹,娘,这事您二老无需再伤神,儿子自有主张。”话落,人便已大步而去,只留下一个决绝不容置喙的背影。

王氏伸长了手,到嘴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得趴在桌上,哀泣连连。

娇杏亦是眼睛火辣辣的疼,一张小脸上已爬满了泪水。心中只反复回荡着一句话,“他这一去,怕是再也回不来。倘若命大,回来了,她也不见得还在。”

是夜,夜风轻轻拂过,院子里栽种着一株古树,发出沙沙的响音。田里的蛙,也在尽情地叫唤,为这寂寥的夜,增添了几分热闹。

娇杏坐在灯下做着针线活,非是她勤劳,而是她今夜有些失眠,躺在榻上竟是睡不着觉,便索性起身做了衣裳,好歹起个消磨时间的作用。

“唉……”又是一声叹息,这已经不知是几日第几次叹气了。

她定了定神,告诫自己莫再胡思乱想了,且过好当下吧。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

她心下一惊,待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后,紧绷的身子,方才松懈下来。

她仍静坐在灯下做着针线活,往日他一来,她便热情的迎上来伺候,今日反差这般明显,他怎会觉察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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