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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朱老太爷又闭了眼,只得微叹一声,强压着心中的急切,坐了下来。老泰山是固执了些,可这也算是大户人家讲究的礼节,苏士贞现今也有些明白朱老太爷是为何这般。
说白了,不过是事事将婆家放在前头,样样礼节做到周全,自己虽然略受些委屈,但也少给女儿添烦忧……
心中七上八下的坐了一会子,终是还是放心不下,刚想叫人再去里头瞧瞧,便见陆仲晗自里院出来,苏士贞忙道,“晗哥儿,瑾儿如何了?”
陆仲晗原本也在产房院儿,被丁氏和陆三夫人赶了出来,便想着来前头和朱老太爷、老泰山说说话,见他急忙,只得安抚他,将助产婆的话儿说了一遍儿。
苏士贞扼腕叹息,又见他面色肃穆,知他也忧心,便不好再说什么,便引着他进了厅里,又把那话说了一遍给朱老太爷听。
朱老太爷嗯了一声,紧接着想到旁的事儿,把眼睛一瞪,冲着这翁婿二人斥道,“陆家的聘礼怎的还不到?早叫你们加紧备着,如今竟还是迟了。莫不是陆家打定主意不认这个曾孙了不成?”
苏士贞忙赔笑道,“咱们送了信儿过去,可那边总要准备一两日启程,也要瞧一个好日子。如今说不得已在路上了。”虽说自他回来的次日便差人去陆府送信儿,这中间才不过七八天儿,便是送到当日就启程,今儿也不知能不能赶到。
陆仲晗也忙告罪,朱老太爷又一记冷哼,闭目不言。
听得外面的人都去了,苏瑾疼得终于受不住,不自觉的呻吟起来,产婆在一旁大声鼓劲儿,不时有人把碗凑到她嘴边喂她喝些汤水以补充体力。
这真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折腾苏瑾真有一股跳下去,不生了的冲动。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耳边产婆千篇一律鼓劲儿的声音象是枯燥的西洋钟摆,一声又一声,对她已失去效力,一波又一波的疼痛也逐渐麻木,偶尔睁开眼睛看向窗外透进来的光,光线已微微的变暗了。自昨儿后半夜开始有疼痛的感觉到现在,大约也有五六个时辰了罢。
这罪也不知还要遭多久
苏瑾昏昏沉沉地,机械地听着产婆的话,吸气,呼气,用力。刻意不去想肚子里那股子抓心挠肝的绞痛,不知怎的就突然想到大表哥嫂家的两个孩儿,粉嫩嫩的可爱,稚声稚气的可喜,偶尔调皮时的可恼,还有见了朱老太爷避猫鼠一样的可怜。
想着想着,就轻松了许多。
又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股绞痛大力涌来,产婆在耳边大声鼓劲儿,“少奶奶,用力,再用些力……”
这婆子叫得实在太让尴尬苏瑾气恼得很,又无计可施,将全身力气发泄似的使倒某一处,想要把这恼人的疼痛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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