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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小是小户人家出身,又是个商户,在陆府面前儿,确实没朱老太爷有底气。没得法子,才依了朱老太爷把女儿给诳到杭州,只是她身怀六甲,又知她性子倔强,生怕她在杭州气出什么好歹来。
来忻州的这些日子无一日不挂心。如今她又即将临盆,头一个外孙将要出世,自宋子言一到,那一颗心早飞到杭州去了。
若不是生意上的事儿太过重大,他早就打包启程,赶往杭州去了。
饶是这样,六七日后,街将坊子铺子染房等诸事与宋子言交待过后,再不止多耽搁一日,急急的收拾行礼,要回杭州。
这几日,孙闵二人不时来秀容县瞧瞧,见他着急,都一齐打包票,说宋子言在忻州若有事,只管找他们二人。让苏士贞不要挂心生意,早早动身。
苏士贞自是信他们的。何况,如今这边还留下张荀、阮大并张荀的两个兄长,栓子和全福等,这些都是自家人,似乎也足够了。
走时将这几人叫到一起,仔仔细细叮嘱了一番,无非是叫他们多多配合宋大掌柜,做活不许偷懒耍滑,不许仗着是自己人,给大掌柜难堪等等。当然,也不免私下叮嘱张荀和阮大,账目货物上的事情多多经心,每隔半月往杭州送信信云云。
众人都齐声应了,皆叫他放心。
八月二十八日,宜出行,苏士贞只带两个小伙计,轻衫简从出了忻州。
孙闵二人送至城郊,孙毓培拱手笑道,“苏伯伯此去一路顺风,忻州之事不须挂心,我虽不常在城内,闵晨却是在地,宋掌柜所托之事,必当尽力。”
“是极,是极。这些日子我叫两个心腹伙计盯着那姓盛的呢。每日他见什么人,什么人进出盛府,都探得明白,他再狡猾,必也会露出些蛛丝马迹。”闵晨亦拱手笑道。
“实是不知怎么谢二位才好。”苏士贞亦拱手,“这个情谊我记下了,他日孙闵两家有需苏记的地方,尽管开口。”
孙闵二人都只笑着他太客套,催他赶快上路。苏士贞微微点头,他本不是十分虚夸的人,客套的话说得再多,实不如到时,对方真有事时,全力帮忙来得实在。便又叙了几句闲话,上了马车,径直向归宁府而去。
而此时,远在杭州的苏瑾昨儿得到她的正着婆婆陆三夫人今儿即将到杭州府的消息,一大早的就忙乱着叫常氏给她穿衣整妆,常氏见她催得急,忙安抚笑道,“小姐不去也可,这样沉重的身子,三夫人必不会怪罪地。只叫姑爷一人去接船便好。”
苏瑾摆手笑道,“不碍得,你没听郎中说么,这会子多走动走动,到时才好生产。”
常氏无法,只得寻了新衣裳来,替她换上,又重新梳了头,略施了点点脂粉,苏瑾对镜略照了照,微微摇头,临近生产,这脸愈发的圆了,好在现今这副身子年纪小,倒不显老态。
“小姐,那我去瞧瞧姑爷在那院做什么呢。”常氏看看天色,已不早了,即去接船,还是早早的去。
“哎。”苏瑾应了一声,又忙叫住往外走的常氏,笑道,“奶娘,你去和人说,自今儿起把称呼都改了罢,姑爷小姐的叫,倒象是他倒插门儿似的,让他娘听了,必不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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