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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妈妈看他也似是随口一说,就无奈地叹了口气。
直到错过饭点小半个时辰,掌柜、纺织师傅、花样师傅以及纺坊、染房的管事娘子们才鱼贯而出。
苏瑾身着早先姚玉莲所赠的大毛披风,捂得毛绒绒的一团,最后自厅中出来。
陆仲晗一见便笑了,与周妈妈道,“我便说她极有分寸地。去年冬日可不见她这般谨慎。”
周妈妈笑了一场,向苏瑾走去。
待她们二人走近,陆仲晗笑道,“新年第一日议事,议得可顺?”
“顺呢!”苏瑾笑应了一声,声音清脆,可见她心情十分愉快。
陆仲晗见方才那林林总总十来个管事儿,亦替她高兴。不足一年的时间,建起这么一大片生意,任谁看了都是极愉快的。
不过,虽然替她高兴,周妈妈交办的话,陆仲晗还是趁着她高兴时,与她说了。但只说了莫太过于操劳,并未说不叫她管坊子的话。
对于这样的一个女子,他一向知道,在什么境况下,才能散发属于她自己的独特光华。
其实不用他说,苏瑾亦知道的。而且,自喜脉确诊之后,她最初有点无动于衷的心情,也渐渐得变得喜悦起来。那喜悦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每当想到一个可爱的小爱伙就住在她的肚子里,过不了多久便会相见,心底总是忍不住泛起点点柔情,连眼神也会控制不住的柔软起来。
忻州府正月里还是极冷的。一进二月,阳光便骤然升温,没有风的日子,苏瑾常常和周妈妈一人坐一张圈椅之中,盖着厚厚的羊毯子,晒着太阳说说闲话。
大多是周妈妈在说,说陆仲晗小时候如何,说陆三夫人如何,亦或会不太深入地说说陆府如何。至于林妈妈,她要来,苏瑾亦不会给她冷脸儿,她不来,亦不去请她。
不过刚开始的时候,她大多是不在的。时间愈往后推移,她参与的次数愈勤。苏瑾有时候会想,她的态度变化莫不是和苏士贞将回来的消息有关?
不管原由如何,自叶妈妈一行人走后,陆仲晗又当众打发了刘王两个婆子,她便没有听到来自陆家的什么怪话——也许有因没人与她传话有些关系。但这点苏瑾看得很开,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便是她,私下也和梁小青说过陆老太太的坏话呢。
想到叶妈妈,自然又想到朱府。老爷子太概真的生气了。她一连去了三封信,至今不见半封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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