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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子气冲冲的回到侧院东厢房,将方才的情形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儿,徽州来的这几人皆十分气愤,还是周妈妈从中劝道,“朱府总是亲戚!哪有说亲戚的不是?再者小丫头总是气性大些,咱们上了年纪地,略担待些罢。”
林妈妈也自知秋蝉的话犯了大忌讳,五少爷晓得后不知会怎么样恼怒呢,万不可再将这事扯到他面前去,也忍着气劝了一通。
朱府的几人比起陆家人来更是大气。
叶妈妈与来旺媳妇将梁小青劝住后,送她到东厢房歇着,拉着来旺媳妇便往偏院走,来旺媳妇被她拉得一路趔趄,一连问,“您这是怎么了?要去哪里?”
叶妈妈并不说话,转出后衙,到了朱府下人住着的又侧院门口,才停下来,看左右无人,脸上才浮现出怒色来,“今儿这事咱们得给老太爷去个信。陆老太太如此欺人,那家的丫头敢这么埋汰表小姐!姑老爷不在家,老太爷叫咱们来照看表小姐,看她受这样的委屈,咱能不管么?”
来旺媳妇不是不气,但听了叶妈妈的话,又有些犹豫,“观表小姐往常言行,她象是不喜我们往咱们家说这边的事儿。咱即要送信,也得问问她罢?”
叶妈妈气哼哼的摆手,“找老吴只叫他先将信写了,送了不送的,看看情况再说。”说着便要拍门。
来旺媳妇一把拦住,“叶嫂子,你再想想!今儿这事,小青姑娘虽不会扯谎,但因偏着小姐,曲解那丫头的话也有可能的,咱们闹一场,出出气倒没什么。若闹到老太爷也知道了,这……我是说,万一那秋蝉无心,咱不是小题大作了么?”
叶妈妈看着来旺媳妇长叹一声,道,“你当我只为今日的事儿么?咱们来了这么久,一应的信都是表小姐往朱府那边去的,她必是只报喜不报忧。姑爷自徽州祭祖回来,我便想着要问问实情,表小姐不让问,只说姑爷心中有盘算。可姑爷再有盘算……可当时我便替表小姐难受,只陆三夫人带回个镯子,其它地人竟象不知道一般,连个礼节性地物件儿也没捎带……”
说着她又气道,“小青姑娘是没与人吵过架,一时没想到。要说礼节,咱们早全了!老太爷和二位太太早叫人将嫁妆折合成银子给了表小姐。姑爷赶考上任花的银子,难道没有从那里出的?”
来旺媳妇听到这儿笑起来,拍着她安抚道,“叶嫂子,我晓得你心疼小姐。可现今这事儿啊,只能就事论事,可不能扯秧子,愈扯旧事愈多,真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这如何是好?”
“我只那么一说!”叶妈妈气息平了些,深深吸口气,举手欲拍门,“陆家的人即扯到聘礼嫁资之类的,咱也不能装作不知。早先咱们不提,是为着姑爷与表小姐,两人感情和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做了夫妻,其他的事儿不提也罢。现在想想,咱们往好处想,人家却不以为然,你说,秋蝉那话,能是只她自己个儿心中想想?陆府的人说不得一大半儿都有这种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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