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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仲晗一只手将她挑的对联整理出来,另一只手仍牢牢地握着她微凉的小手,直到他用这种很不方便的姿式将对联整理完,才似突然发出她的异样一般,用极其无辜的语气,问道,“咦,脸为什么这么红,很热么?”
又疑惑看向两个炭盆,自言自语道,“炭火都熄了呢,怎么会这般热?”
苏瑾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报自己说什么“契兄弟”之仇,但就是知道他是故意地。而且十分明显的故意。一眼瞄到外面微暗的天色,总算找到脱身的借口,抬起头,瞪眼,凶巴巴地道,“我饿了。晚饭你做!”
陆仲晗盯着她圆睁的双眸,笑起来。真笑得苏瑾别过头,他才放了手,又一个长辑及地,方脚步轻快的出了门。
苏瑾望着自己被握的那只手,又贴上脸颊试试温度,很热,也很没出息!哼哼地将那些春联收好。自己进到东厢房,盯着镜中血红的脸颊发呆。
直到离自家的不远处响起炮竹声,她才醒过神来。这炮竹不知是因为新年还是点选秀女的成亲,总之新年又近了一天。
事过两三日,姚山长要回乡过年,听陆仲晗说朝廷有意起复旧员,姚山长在清源书院已有七八年,大概是安宁的日子久了,有些乏味,又起了走仕途之心,此去大约是短时间不再回来,要进京城活动。
苏瑾和陆仲晗二人在酒楼为他摆宴送行。苏瑾对此有些心理压力,毕竟成亲的事……尽管是他主的婚,可年纪大的读书人难免会有些迂腐,生怕会看到挑剔不满的目光。
好在,当见到姚山长的那大袖飘飘的身姿,一刹那间,她放松下来,这放松大约是来自前世对古代书生的错误印象,但凡有这样面貌姿态的书生,多是不羁地,对世俗的规矩看得大概淡了些罢。只是不知这样的人,为何又起了争名夺利之心……
姚山长的话不多,席间三人安静吃宴,苏瑾尽心尽力演好自己的角色,不停为二人添茶倒水,陆仲晗以目示意她几次,意思是不叫她做这些事,可她闲着也是闲着。
直到姚山长笑道,“瑾儿不必如此,你是什么样的性子,我虽不深知……”说着到这儿,他没再说下去,而是看了看陆仲晗。
苏瑾讪笑了一下,是,虽不深知,可她自嫁自身这件事儿,姚山长必是从头知到尾地。当下施礼,“多谢义父。”
姚山长摆手,“坐下罢,这事是我促成地,陆老太太那边必为你们周旋。”
苏瑾和陆仲晗一起道谢。
宴毕姚山长又交待陆仲晗春闱早些动身,他或先一步到京城,见见旧日同撩,许是住在何处,叫他到京定要去寻他。
师生两二人简略叙了几句话,姚山长的随从赶了马车来,他上车一路向南城门奔去,直到看马车无了踪影,两人才慢慢往自家走。
天气晴好,只是街上仍旧有些混乱,不时闪过几个横冲直撞的身影,这是税监临时招募的白役,也叫帮闲,也叫无赖狗腿子。就是他们将这归宁府折腾得临到新近仍旧不安宁。
苏瑾一个避不及,差点被人撞到。陆仲晗赶忙将她拉开,望着那几人远去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却没说什么,反手将她牵住,拖着慢慢往自家巷子里走。这酒楼虽离自家近些,可大庭广众之下牵手,在苏瑾的认知里这是不妥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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