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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平叛滇西一事了结,再将收集的罪证一并禀明朝廷。”李明琅冲汪县令挤挤眼睛,“您应当不会有意见吧?”
脑满肠肥的汪县令登时腿栗股栗,他终于明白,他上下贪墨吃拿卡要的底牌一早就被这女人看穿了!
“汪大人。”李明琅盈盈一笑,“别幻想着滇西王的人会来救你,不怕旁人听到,滇西王啊,他已经不会来了。王府的人尚且自顾不暇,何况你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县令?”
此话一出,汪氏夫妇顿时愕然颓丧,瘫倒在地。
天气愈发寒凉,时至深秋,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李明琅的表哥朱学义,在去州府参加乡试时,因夹带经文入场企图舞弊,被巡场官吏当即揪出,革除生员名号,带枷示众。
消息传到云湘城时,于县尉还怕李明琅觉得丢人,提出找故交疏通关系,让朱学义带着枷锁去外地落脚,不再回乡。
“不必。”李明琅摇头,“他们一家虽跟我血脉相连,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娘过世后,两家人各论各的,他们家丢人,与我李明琅何干?
不但要让我那好表哥回来,还要让卢教习领着他带枷去县学绕一圈,以儆效尤才是。”
于县尉一时失语,见过狠的没见过这么狠的。如此一来,朱学义非但没了生员的名号,他们一家人在云湘城是彻底混不下去了。
李明琅抿嘴一笑,心中无悲无喜。
她对前世想吃干抹净李家家产的舅舅一家毫无怜悯,假若曾经有怨,也早就随今生的因果消散殆尽。朱学义如今落到这般田地,也不过是他咎由自取罢了。
另外一件,则是举国哀恸,而李明琅预料之外的大事——天行皇帝驾崩。
一夜之间,云湘全城白衣素服,哀乐和鸣。中秋时挂在廊下的的灯笼通通被取下,换作一个个白色纸扎灯笼,以及飞扬的纸钱。
非常时期,京城到云湘的消息几乎断绝,商路不兴,镖局的生意也陷入凝滞。
李明琅索性停了去外地走镖的活,给手下镖师放假,只在城内轮班做些散活。
她终日悬着心,相隔南北,她摸不清朝堂和宫廷内的动向。
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为何本该在两年多后才因病驾崩的天行帝,回早早被阎王爷勾了名字?
直至次年春,一则石破天惊的消息传遍天下。
六皇子率军平叛时,舒贵妃趁后宫防备空虚,收买宫人毒害天行帝。
举朝震惊,六皇子的拥趸借机将其推上皇位,舒贵妃被赐死,新帝念及九皇子年少无知,只是将其贬为庶人,幽禁宫中。
而舒贵妃的外甥,清河郡王谢钰非但没有被牵连入狱,而是升了一级爵位,承袭其父的封号定亲王,封地云湘。
有人说,虚衔而已,谢钰被新帝过河拆桥逐出京城周边的权力中心,到一个地图上找不着的小城来做藩王,且是子孙不能袭爵的空头王位,连当初的滇西王都不如。
也有人说,谢钰的亲姨妈舒贵妃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他能捡一条小命已是新帝高抬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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