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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殿下!”冯捕快激动得满面薄红,往冰冷的青砖上猛磕几个响头,一缕缕鲜血滑到嘴边,他舔了舔,心道他此生没吃过如此琼浆玉露。

待清河郡王一行人进去后,冯捕快都没有起身。过了半晌,他才扶着墙慢吞吞站起来,后知后觉那郡王殿下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地牢阴森湿臭,草垛下窸窸窣窣的,有虫鼠窜过。

海知府蜷缩在角落,人瘦了一大圈,像只晒蔫的茄子,官服也皱巴巴的。

他不住嘀咕,骂冯捕快白眼狼,又骂李明琅狼子野心,心底恨得不行。

若不是这俩人,他堂堂朝廷命官何至于落到这般境地?

最好外头的山匪卖点力气,杀入城来,好叫这两个合该天打雷劈的家伙知道他的远见。

别人不清楚,他作为知府还不清楚么?临州看似守备坚实,实则色厉内荏,就是个空壳子,真正得用的兵士都被王府抽调去了昆城。

就凭那几百的大头兵,拿把刀杀鸡都费劲,让他们守城?哼,不逃跑就不错了。

他掰着指头数日子,等山匪杀进城来,他便趁乱混进囚犯堆里,说不定能保住性命。

再等滇西王出兵来临州剿匪,他便能堂而皇之原地复活,把匪患一事扣在李明琅等人头上。若非他们绑架朝廷命官,临州何至于沦陷?

单凭想象那李家丫头冤屈至死的表情,海知府就舒心顺气,哪怕冯捕快每日只给他一只馊馒头,他也无所谓了。勾践卧薪尝胆不过如此,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忽然间,他听到有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向地牢尽头走来。

牢房里的犯人们都被吵醒,叫骂出声,可是不一会儿就没了声响,只畏惧地瑟缩着装睡。

海知府心里打了个突。牢门外油灯如豆,将人影拉得长长的,黑影逐渐弥漫至地牢的最里间。

“你们是何人?衙门监牢重地,也敢擅闯?”海知府喝道,继而愣住,呆呆地看着人群中鹤立鸡群的华服青年。

面如冠玉,嘴角却始终噙着讨人厌的微笑。

“知府大人,好久不见啊。”

海知府上牙床打下牙床,磕巴道:“你,你不是李当家的……夫君么?”

谢钰笑了笑,似乎心情不错:“海知府还记得我就好。”

海知府瞪大眼睛,仔仔细细地看向谢钰。他在官场浸淫多年,靠上下打点才在滇西王手下谋得知府一职,看人的眼光很是毒辣。

之前谢钰跟在李明琅身后,除了拔剑威慑时总是沉默寡言,仿佛仅仅是李明琅手下的一把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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