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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给出一个科学解释, 可以理解为长期处于濒死状态刺激了他体内的5-羟色胺和去甲肾上腺素大量分泌,给他下丘脑上的相关受体建立了新的反射机制。”心理医生对严筝和祁姗说,“但太微观的东西谁解释得清, 尤其是人心理的层面, 倒不如换个更通俗的说法, 濒死的体验让他意识到死亡这件事非但不是解脱,反而蕴藏着太多未知的可怕,一下子激活了他潜意识里的求生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他这段时间应该时常在心里反思自己过去寻死的行为愚蠢, 是不是?”
“嗯……”严筝低头看看左手臂上那一大片即便做过皮肤修护手术依旧十分显眼的割腕痕迹,其实有点羞于在祁姗面前提及这些, 毕竟贪生怕死不是褒义词,虽然他如果不是将这个词践行到了极致, 应该也没机会撑过一次次清创手术, 硬是拿这条命把体内的病毒和细菌都熬死了。
“怕死还不正常吗,正常人都怕死, 无论之前遇到什么事活得有多难,但只要活着, 未来就可能经历很美好的事。”严筝绝对属于那种极其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可心理医生毕竟应对他这类患者经验丰富,又接诊他很久了, 自然能通过他神色语气的细微变化摸透他的想法, 笑着调侃道, “也挺好,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至少占了一头,你现在并发的厌食症状应该也没有了, 只要肠胃受得住,大概率不会再因为心理问题吐,比较方便你给自己养点肉回来,省得伤再好点能坐轮椅了也去不了太远的地方,硌得慌。”
“你看,你能吃好吃的了,你刚醒过来的时候说饿不是错觉。”感激地将医生送出医院后,再回到严筝身边的祁姗笑容里满载着对未来的期许,“等你再好些,我就可以推着你去很多很多地方了,你答应我的,一起出去玩,一起吃好吃的,都还能实现。”
“是啊,医生说的没错,只要活着,未来就可能经历很美好的事,我不会像过去一样每天都在怀疑自己质疑我为什么要活了,也不用担心被随便一点小事诱导发病,让你不得不一遍遍对我重复那些明明很简单的道理了。”严筝也特别感慨,“我现在感觉到的就是实实在在的快乐,过去则会一边开心一边想很多,比如这个问题解决了真的没有其他问题了吗,我现在肆无忌惮地开心真的可以吗,想一想又不开心了,然后又开始思索我为什么不能开心得久一点,我不开心让你也不开心了……”
“呃……你原来每天想那么多吗?”祁姗被绕得有点晕,本想在他头上揉一把以表达自己对这枚大脑一直承担如此庞杂工作量的钦佩,发现他头发有些长了,便从自己头发上摘了根发绳,帮他在头顶扎了个不影响躺枕头的小丸子。
“我现在不染头发是不是没法看?”严筝老老实实地任她动作,等她扎好扶他躺回去才问,“以后如果能回去当偶像倒省去染前漂一遍的过程了,什么颜色都不耽误直接上。”
祁姗本来正因为他的白发心疼,听他这么说便“噗嗤”一下笑出来,提醒他道:“想回去当偶像得先养肉,没听刚刚医生说吗,你现在这么瘦轮椅都坐不了太久,别到时候陈酿好不容易想到能让坐着上台的办法了,你却再连一场演唱会都坐不下来。”
“好,听你的。”虽然严筝现在照不了镜子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不过既然是任谁看到他都会吓一跳的程度,想必应该是瘦得不像样了,如今能不担心厌食症跑出来捣乱的话,当然也想快点把自己喂健康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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