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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得很近,嫩葱般的手指拨开他的额发,让严筝产生了片刻的恍惚,一时间分不清眼前是虚幻还是现实,甚至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正活着经历这一切。
祁姗看不懂他眼睛里的迷茫,只知道他还是很惊惧很不安,便张开双手抱住他,让他能够充分地感受到她的心意,以及她就在这里,再也不会离开。
他们分开两年,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拥抱,所以这一次也抱了很久,直到窗外的天色彻底变暗,酒店来送晚餐的工作人员敲响了他们的门。
“这里没有粥小菜之类的中餐,我就叫了一点南瓜羹,你现在需要补充能量,就稍微吃一些,行吗?”祁姗翻出壁橱里的小碗盛了几勺,尝过不会烫才喂给严筝,看他从善如流地喝下,没过一会儿又干呕出来,几乎一点点东西都吃不进。
祁姗有些慌了,他的厌食症状明显比以前更严重,现在他身体那么虚又受了伤,不吃东西怎么行。
她想去玄关处的塑料袋里找一找有没有能够稍微缓解症状的药,正思索借口,严筝却先她一步开口,制止了她的小动作:“你不用怕,我没什么事,就是之前几天没吃过东西,我这个病总会吐,吐多了会产生生理习惯性,一旦有一点不舒服就很容易出现清除症状,我缓一缓,过一会儿就好。”
他突然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彻底惊住了祁姗,根据她之前对心理疾病的了解,一般人根本不会在发病后恢复这么快,更别说严筝的病症绝对属于严重那一挂,他现在说话的条理能让百分之八十的正常人都望尘莫及。
她又哪里知道,严筝之前每一次发病几乎都是这样过来的,因为这就是他必须面对的现实——只要他还死不了,就要继续去做事,要不是这样,他的病也不会恶化得那么快,他根本来不及休息疗伤,也没人会给他休息疗伤的时间。
“你已经没事了吗?”祁姗将信将疑地问。
严筝打起精神对她笑:“算是吧,对不起,我好像又吓到你了。”
他似乎已经对这样的逞强习以为常,撑起身体去玄关处拿药,殊不知那像是踩在棉花上的两步路简直走得祁姗肝颤。
他已经没事了吗?没事才怪好吗。
“我来吧。”他伤着一只手,找到了也拧不开瓶盖,祁姗赶紧走过去把药瓶拿过来,仔细比对用药说明后,倒了两粒在手心递给他,“先别吃,我去给你倒水。”
房间里有烧水壶,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孩儿略有些笨手笨脚地把矿泉水倒进水壶里加热,热好了又倒进杯子里递给他:“有点烫,慢点喝。”
严筝就着那杯水吃了药,不知是不是药物起效,好像真的没有那么难受了,再回过神来,他已经被祁姗安顿在了床上,好像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遮掩伪装,却自始至终不勉强不拆穿。
“我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很好的人了。”严筝说,“我可能一辈子都离不开这些药,什么都给不了你。”
祁姗搬了凳子坐到他床边,摇摇头微笑:“你已经是个很好的人了,是对我来说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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