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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皱眉:“我猜测, 是因为他服过不止一颗的鸩羽丹。”他沉默地看着苏小冬, 眉心跳了跳:“刚刚他说,他不记得服过几颗了。”

“先生的意思是,一颗药丸便会反噬一回, 他服了几颗,便要受几回反噬?”

冬日的山林寂静如死,苏小冬充盈着泪水的眼亮过天上的星星。莫问觉得自己被她灼灼的目光烧得脸上滚烫,他之前确实应该花点时间去研究研究鸩羽丹究竟是个什么的东西,可那时岑溪当着他的面砸了手里的鸩羽丹,答应他此生不服此药,他便真的安心下来,一心只医治岑溪的头疼症,而不闻窗外俗世。

莫问觉得后悔,可此时却只能皱紧了眉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

仿佛这一夜山风骤冷,那风从衣襟灌进去,在身体里来来回回的游荡着。苏小冬觉得自己身体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冷风呼啸盘旋着,这世间于她只剩下空和冷。她推搡着莫问,低声轻吼:“你看到他身上被内息撑得暴起的经脉了吗?那得有多疼!你为什么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百草谷为何有你这样无用的弟子!”

听见争执声,灵鹊和岑溪分别从房间和厨房里赶来,岑溪扶住莫问,灵鹊按住苏小冬,将两人拉开来。赶来劝架的两人未及询问前因后果,莫问便先开了口:“我刚刚发现,这一轮发作反噬的内力有所减弱,我猜测每一轮反噬的力度都会减小。我想,他应该不至于被反噬的内力将经脉冲断,只是这样下去,熬到最后怕也是油尽灯枯。”

油尽灯枯吗?既然一盏灯都是要灭的,又何苦非要让那支灯芯承受烈火焚身的苦?

苏小冬推开灵鹊,目光呆滞:“如果都是要死,确实就不要让他死得这样痛苦了。”她的目光空洞茫然,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明明他有机会活下来,你们最初时却再三犹豫。是我不好,他本来不必多吃这些苦的。”

说罢苏小冬返身冲进房间里,握住之前被她远远放在桌上的短刀,步步走向宣宁。

岑溪、灵鹊与莫问追着跟进房间,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从桌子到宣宁床边的距离不长,可苏小冬走得很慢,仿佛那不是一块平地,而是峡谷间的一条铁锁,一个小心便是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不过是走出房间去片刻的功夫,宣宁的衣襟上又溅落了新鲜的血色,那一簇簇的殷///红像极了春日里漫山遍野的杜鹃花,是一团团凄厉的红。此时才刚刚入冬,初雪还来不及凝成锋利的冰刃,他们离来年的春天还那样远,而宣宁也许是没办法见到明年春天的杜鹃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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