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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细风已经有很多年没亲眼看见有人在她眼前伤重濒死命悬一线, 何况这个人还是二十多年前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一团血肉,纵是久居无回峰之巅与冰雪为邻冷情冷性惯了,也难免心生恻隐。
因而她走后没多久, 便又遣灵鹊带了话回来给莫问, 说她知道岑溪与宣宁素来交好, 此番定会在寒石院守着他,恰好她本就打算去双风居住两三日陪陪明英,要是莫问想留在寒石院陪岑溪,留几日也无妨, 若双风居有急事, 会让人来找他的。
这话说得弯弯绕绕,说到底就是嘴硬心软。
话说回来, 莫问确实是放心不下宣宁,如今三十枚透骨钉是尽数取出来了, 可没了钉子阻隔, 内力直击受重创的经脉才更是凶险。虽然宣宁的内力散了大半,又服下了一小瓶洗髓续灵汤, 但莫问毕竟没给人治过透骨钉伤,心里实在没底, 借着明细风的话, 自然而然在寒石院留了下来。
苏小冬与岑溪轮番为宣宁拿帕子冷敷,折腾到子时温度才终于降了下去, 退成缠?0?绵的低热。苏小冬小心地拿干净的棉布沾茶水润湿宣宁烧得干裂的唇, 看他昏睡之中眉头稍稍舒展开几分, 一口气松下来才发觉自己今日只在早晨啃过几口馒头,早就饥肠辘辘。
好在莫问饿得比他们要早些,在厨房里守着药壶时, 便顺手煮了三碗面条。苏小冬和岑溪安置好宣宁,从屋里出来觅食,便看见莫问坐在厅堂中央的木桌旁,面前摆了三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一碗热汤面下肚,三个人都恢复了一点力气。莫问给宣宁取钉耗费心神,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将碗一推,便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苏小冬一颗心七上八下,疲倦却没有困意,收拾了碗筷,抱膝坐在竹楼前的台阶上,望着院子里的月光发呆。
这一日临近十五,月色正好。皎洁的月光落在杂草荒芜的庭院里,有些暴殄天物的意思。苏小冬心想等过几日得了空,便要将院子里的杂草清一清,去挖些好看的野花回来种上,等到天气暖一些,宣宁身体好一些,便能扶他到院子里晒晒太阳看看花。
岑溪去取了毯子来给莫问披上,走到苏小冬身边坐下,也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轻声道:“会没事的。之前很重的伤,他也都挺过来了。”
苏小冬忽然转过头来看岑溪,夜色中,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盛着今晚的月光。她认真地问岑溪:“我听说,你是跟阿宁一起进的鸾凤阁,你能不能跟我讲些他以前的事情?”
“听说?听阿秋说的?你没把她带回来,是把她葬在哪里了?”提起阿秋,岑溪的声音有些发沉。
他的哀痛比亲眼看到阿秋死在自己眼前的苏小冬要深重得多,想来岑溪与阿秋相识多年抵背而战,感情比她深厚得多,得知阿秋死讯自然是该比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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