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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同我说,但多遇见阁主几回,多见几回她看苏小冬的眼神,再想想苏小冬是我长这么大见过的唯一一个擅自闯进来还能活下来的人,很快就能明白过来。”莫问接了半碗血,手脚利落地往宣宁手腕上的伤口洒了些伤药,拿纱布敷好了,“流了这么多血,别急着走,歇一会。”说着,端着盛血的碗走出去。
不多时莫问回房里来,难得见到宣宁听话地坐在那里没跑,之前哪一次不是他自说他的,前脚刚出去,宣宁后脚也跟着迈出这个门跑了。他将取血的工具收好,慢悠悠地站到宣宁身边打量他。初时没注意,现下左右没什么事,背着手站在一旁细看,莫问才发现宣宁的脸色坏得厉害,此时斜倚在圈椅里微微阖着眼,竟是一副虚弱已极眼看着要昏厥过去的模样。
莫问心惊地去搭宣宁的手腕,初初诊了诊,面色便沉了下去,拖了张椅子过来坐下,又仔仔细细摸了好一会儿脉息,问他:“什么时候开始呕血的?”
宣宁气弱地咳了几声,低声道:“大年初一。”
“还受了寒,连续发了几天热,是不是?”
莫问一诊脉,不仅能诊出人现下有什么毛病,还能唠唠叨叨地把他之前受过什么伤得过什么病都说得明明白白,宣宁有时候觉得这些大夫啊,一个个跟算命先生似的。宣宁点头:“就烧了一日,后来只是低热。”
“低热就不算发热?”莫问白了他眼,扯开宣宁的衣裳,两指相并抵在他心脉肺经之间一寸一寸探过去,面色越发凝重。片刻后,将他的衣襟拢了拢,示意他自己把衣裳穿好,问他:“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年前那一次你伤得很重,务必好好养着?”
这话听着十分耳熟,哪一回他带伤回来,莫问不是这样说的?
莫问看宣宁的神色便知道,他要么是忘了,要么是记得却没放在心上,没好气道:“这幅身子也敢学人去雪地里吹风?心脉肺经都冻坏了,没几天好活了,寒石院终于可以开始给你准备后事了。”
宣宁心想,这人跟岑溪呆久了,说话也越发像岑溪了。
好在莫问还没有完全变成岑溪,脾气发过了,又正正经经地坐下来,正色道:“我不是吓唬你,年前受伤时你全无内力自保,经脉受损得厉害,休养多久都不过分。你倒好,从鬼门关绕一圈回来,先是为了保那个小丫头去刑堂领了罚,接着就开始给明英取血,如今又是邪寒入体,总之病根是落下了。倒也不是说你现下就立刻会死,只是从此要多加注意,不要热着,不要冷着,也不要受伤,可纵使千万般小心的养着,也是寿年不永。”
宣宁顿了片刻,面上不见神色变幻,一对眼眸漆黑深沉,令人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只沉默了片刻,纵使心绪有所动荡,想来生死大事也只在他心头彷徨了片刻,他冷静下来立即关心起另一件事情:“正月十五就要到了,我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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