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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唱歌。”
苏小冬不依不饶:“不可能不会的,唱童谣也好的。”
“我也不会唱童谣。”
苏小冬不高兴的噘嘴:“你骗人!你小时候你(*^▽^*)娘不哄你睡觉的吗?”
“我娘啊。”宣宁沉默了一小会儿,轻声道,“我娘确实不会哄我睡觉。”他似乎不想苏小冬在这个问题上追问下去,紧接着便补了一句:“但以前我爹会给我念书,念着念着我就睡着了。”
山林里啾啾虫鸣,沙沙树响,其实并不寂寞,只是通往山谷外的这条路漆黑而陌生,苏小冬不知道每踏出一步要面对的是什么,还是希望能有一点人声给她壮壮胆,她几乎是恳求:“那,那要不你背背书吧。”
“你是不是害怕?”
苏小冬觉得不好意思,极小声地“嗯”了一声,她听见身后宣宁轻声低笑了,而后真的开始断断续续地背起千字文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他的声音虽然很低很轻,但一字一字有条不紊地背诵着,语调平稳,依旧让苏小冬在暗夜中莫名地心安下来。当他把千字文、三字经与百家姓都背完一遍时,苏小冬望见不远处有一座简陋的小木桥,跨过木桥,便是四五座相邻的屋子。
此时天色未亮,但已过鸡鸣,其中一户人家的妇人已经在矮木桩子围出的小院子里洒扫修整。苏小冬将宣宁安置在一棵树下,一路小跑过去将一块碎银子塞进妇人手里:“大姐,麻烦您帮我找个大夫。”
宣宁靠在树干上,远远地看着苏小冬比手画脚地说着什么,借着那家女主人往他这里望了一眼,便急急忙忙地出门去了。苏小冬又是一路小跑回到他面前,小姑娘气喘吁吁,一张瓷白的小(*^▽^*)脸染着热气腾腾的红晕,蹲在他身边更显出他苍白孱弱。
宣宁眯着眼睛看着苏小冬身后染开了一片朝霞,泛白的天际漏出金色的万丈霞光,一轮红日在白云吞吐间一点点向上跃起。
暗夜终将过去,黎明已在眼前。
他实在是累极了,找到人家了,天也亮了,那个姓苏的小姑娘应该也不用再害怕什么了。宣宁觉得自己可以松口气,一口气松下去,刻骨倦意侵袭上来,他眼前那个生机勃勃热气腾腾的小姑娘便模糊了起来。接着,他恍惚听见她在焦急地喊他,而他实在提不起力气去回应她了,只能任自己被铺天盖地的黑暗吞噬了去。
苏小冬拜托的那名妇人手脚极为利索,很快便请来了村子里最有经验的大夫,还进屋把她赖床的丈夫叫起来,帮着把宣宁送进她家柴房,放在临时搭起的铺子上。
大夫解开宣宁的衣裳,看了看他肩上那道被缝得歪歪扭扭的伤口,捋着胡子想了一会,倒也没多说什么,拿纱布将伤口又细细清理了,重新敷上一层药粉,边重新包扎边问苏小冬:“这伤口是姑娘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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