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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皇帝交由太子负责此事,是对年轻储君的历练,再不济也是分派其他文官协助,可怎么都不该是个刚回京不久的武将……
众人的目光纷纷朝身后看去。
气质凌冽的男人沉静出列,淡然拱手应下:“臣领命。”
众人哑声无言,太子阖了阖眼眸,掩去了眸中的暗色。
皇帝冰冷的眼神放缓,目光变得柔和。
自那日在寿康宫,太后突然对他提出太子和景翊两个选项,他就一直在思考。
太子固然不错,而景翊也并非不可。
两个都是他的儿子,说起来都有继承大统的资格。
更重要的是,太子虽是嫡子,这么多年却和外家走得更近,和他这个父皇只是不冷不热的关系。
而景翊却是自己亏欠良多的儿子。
皇帝不由自主,开始想给这个在外长大的儿子,一些锻炼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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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后,皇帝回到御书房,伏案处理朝政许久,再抬起头时,天色已经不早。
劳累了整日,年迈的皇帝倚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按了按眼尾,闭目凝神静心片刻。
敬事房的太监不知何时进来,呈着金漆方盘躬身在他面前,尖着嗓子提醒:“皇上,该翻牌子了。”
皇帝蓦地睁开眼眸,疲惫的眸色中有些许恍惚。
他浑浊的目光朝着那一块块绿头牌扫去,眉目中有些许困惑,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哑意:“……沈贵妃的呢?”
敬事房太监听了他这话,却是扑腾一声跪下去,惊恐中结结巴巴道:“皇,皇上……沈贵妃已经薨逝二十年了……”
哦……沈贵妃早就薨了。
皇帝恍然收回目光,略显失望地倚靠在后,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梦里,还是他年轻的时候,沈夕颜还没有死,还在他身旁。
他无力地摆了摆手,敬事房太监见状,连忙爬了起来,麻溜地带着绿头牌退出了御书房。
静谧中,皇帝独自静坐良久,才起身缓缓行至窗前,透着那一点冰冷的月色,看着西南方向宫殿的一角。
那座烧毁后空置许久的瑶华殿,他已经二十年都没有踏足了。
可直到到现在,他都还清楚地记得那座宫殿的陈设摆放,和那宫殿的主人。
想起记忆中那熟悉的音容笑貌,皇帝闭了闭眼,思绪又飞到很远。
先帝在世时,他尚是一名皇子,那年边境战乱,忠君爱国的沈国公一家战死沙场,留下年幼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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