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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不过去,这才派了自己的老嬷嬷去教她规矩,可前几次嬷嬷哪次回来不是对着她叹气,唯独这次嬷嬷难得露出了肯定,说景夫人长进多了。
太后原还不信,就几日的功夫能改变多少,可今日这么进宫一瞧,才发现哪里是长进,简直是变了个人似的,从前身上那股子浮躁的心性也没了,气质都沉淀下来不少,看着确实像个沉稳懂事的当家夫人了。
只是……
太后忍不住又轻轻皱眉道:“既然都学会了,那哀家怎的还听闻,前几日的百花宴上,你和文家姑娘起了争执呢?”
阮清莞闻言一愣,这才几日的功夫,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传到了太后的耳中,看来太后的确对她关注不少。
“算不得什么争执,只是文姑娘看中了清莞头上的簪子,想和向清莞讨要罢了。”
阮清莞说着咬了咬唇,抚了抚头顶的簪子,柔声道:“非清莞小气,只是这支簪子……是将军当年迎娶清莞时其中的一件聘礼,对清莞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清莞才不想出手相让的……”
阮清莞声色婉转,模样为难,自是一副诚恳的模样,太后听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早就听闻那文家姑娘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又借着文家最近在朝廷上的风头更放肆了些,如今竟然欺负到了将军夫人的头上。
看来……是有必要让卫嬷嬷往文家走一趟了。
“说起来,前些日子你给哀家抄的经书,哀家瞧着不错。”太后说罢,由宫人搀扶起身,缓缓向她走来。
“最近哀家手里拿到一本法华寺的佛经,想让你帮着抄写,你可愿意?”
太后行至她的面前,沉沉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了分别样的情绪。
她淡淡垂下眸子:“清莞自然乐意。”
阮清莞从未知道寿康宫的后殿还有一个小佛堂,这也是她第一次被带进来,佛堂里光线很暗,只有一扇狭小的窗户,明晃晃的佛像金光照在屋室中,平添了几分肃穆庄敬的气息。
“景夫人就在这里为太后抄写佛经吧。”寿康宫的婢女将她带到一方小小的黑漆方木的桌案前。
阮清莞余光四下瞥了眼,这里只有这一张小方桌,旁的一张椅子也无,只在桌前放了一块蒲团。
太后竟是要她跪在蒲团上抄写。
竹苓瞧了眼那佛经,厚得仿若藏书阁里的古籍,抄一天一夜都抄不完,若是真跪在蒲团上抄完这本佛经,怕是膝盖也要废了。
她正欲张口,阮清莞却拂了拂袖,对她道:“竹苓,你出去等我吧。”
不待竹苓回应,她就自顾自折好裙边跪坐在蒲团上,翻开佛经提起笔准备抄写,模样中半点迟疑也无。
她心中有谱,方才在殿上的那番交流,已经让太后对自己有所改观,想必不会再为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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