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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野憋着笑把四碟菜和几个粽子放到桌子上,考虑到有自己在场,他们说话不方便,就赶忙告辞离开。
此刻众人的心思都不在边野身上,对他离去并不关注,只是互相瞧瞧围坐在八仙桌旁的四个人,气氛十分尴尬。
曹绵娘最先顶不住压力,扯了一下廉氏的袖子:“嫂子,既然他们要说话,咱们去厨房吃吧。”
李坤急忙拦阻:“不必了,建书院时影响子孙后代的大事,刚才在来的路上,我听边野说曹家大姑娘嫁给了刚刚离开幽州官学的书生。可见这书院对姑爷和将来的外孙都有影响,嫂子也留下说说吧。阿竹现在日子过得不错,不过成了亲很快会有小孩子,以后孩子也要念书识字呀。你们都别走,咱们不说别的,只说书院的事情。”
曹旭叹了口气:“当年父亲的意思是,不让我教书育人,也不准参加科考,让我回乡务农,远离书院。”
李坤毫不犹豫地接口道:“是啊,我知道是我和绵娘子害了你一辈子。可是眼下咱们都知道,我们俩也是受害之人。并非如恩师想的一般模样,所以我觉得……沛然兄是否可以同我一起去给恩师上柱香,陈情此事,想必他老人家地下有知,也会十分欣慰。”
曹旭心中被深深触动,当年父亲痛心于自己的女儿和最喜爱的弟子做出苟且之事,无颜苟活于世,才痛下狠心,导致举家迁回故里,虚谷书院后来陷入纷争逐渐没落。倘若他知道并非教女无方,也不是弟子无德,而是被人下药所害,只怕也会改变主意吧?
李坤见曹旭神色动容,赶忙乘胜追击:“捡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我们就去吧。这顿饭,回来再吃不迟。”
“这……”曹旭犹豫不定,廉氏深深地看着丈夫,心中十分难过。
这些年朝夕相处,她怎会不懂丈夫的委屈。
当年在书院时,曹旭用心读书,原本也是很有希望考取功名的。可惜碰上了那件事,被迫遵从父亲遗命回到老家务农。一身才华埋没,竟连个私塾先生都做不成。若非胸怀宽广,安贫乐道,一家人岂能和乐地过道现在。
如今误会解开,可见上苍对曹旭有多么不公。廉氏心疼丈夫,便说道:“今日端午节,家中还有清明所剩的纸钱,你们若要去祭拜父亲,贡品倒也是现成的。”
曹旭这些年终究是意难平,此刻被二人劝说,便有些动摇,看向妹妹。曹绵娘含泪道:“哥哥这些年因我受了无数委屈,若是能向父亲说明缘由,自然是极好的。”
“好,既然你们都同意,那就去吧。不过不必急于一时,吃完饭再去吧。多少年没在一起吃饭了,今日我和逸之喝两杯。”
“好,我去拿酒。”廉氏起身快步走向院里,在南墙根底下抱来半坛女儿红:“这是前几日英子成亲的时候,剩下的喜酒,李大人别嫌弃,将就喝一杯吧。”
李坤笑道:“嫂子客气了,我怎么会嫌弃呢。侄女成亲我没赶上,今日能补上一杯喜酒着实荣幸。待我回到幽州,就准备厚礼赠与侄女夫妇。嫂子就和从前一样,叫我逸之吧,刚刚沛然兄肯唤我名字,我心中实在是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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