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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耀这才看到了李子期,不想才看一眼,就愣住了。
李子期脸上身上都是血,想来刚办完事情回来,他的眼睛通红,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的尘土混着血迹结成了一块一块的,让他白皙的脸,变得十分的难看起来。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手也在微微的颤抖,鞋底都磨破了,微微的露出一个大脚趾。
尽管如此狼狈,他的眼睛里却只看得到十八娘。他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好似要将十八娘看进他的眼睛里。
沈耀忍不住微微的侧了侧身,担心自己不小心挡住了他的视线。
李子期却一见这缝隙,快速的穿了过去,走到床前。
“崔闽,你一定要治好她,你答应过我的。”他的声音嘶哑,不知道多久没有喝过水了,说出来的声音,像破铜锣一般。
崔闽没有说话,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替十八娘把了把脉,有些沮丧的说道:“发作了。”
李子期身子往后一仰,跌坐在地上。他艰难的问道:“确定不是人下了药吗?比如和我上次一样。”
崔闽摇了摇头。
躺在那儿的十八娘,心中激起千层浪,和他上次一样,李子期什么时候给她下过药?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么些年来,她甚少生病,这第一次是在快要簪花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开始畏寒,血脉不畅,习武的时候总感觉到有阻滞,便请了一次医,就是那一次,祖父说了她活不过十八岁,还给她簪了昙花……
这第二次,是前些日子有些咳嗽……
怎么想,都是第一次更有可能一些。李子期为什么要让她假装发作,然后被簪昙花?
她这些想着,沈耀却问出来了,他一把冲上前去,抓住了李子期的衣领,“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要给我妹妹下药。”
李子期的声音有些颤抖,他闷闷的说道:“因为我不想她嫁给王六郎。她若簪了牡丹,就要嫁王六郎了,可是王六压根儿配不上她。”
果然如此,李子期之前还说没有去范阳看她的簪花礼,现在想来,都是假话。还有什么想娶她去给未来的真爱扫除障碍,也都是假话。
他,根本就是早就思慕于她。
只是,他们之前是在哪里见过呢?她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沈耀的手一松,李子期扭过脸去,根本顾不上他,还是直直的看着十八娘。
十八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被他给看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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