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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宁饶有兴致看她,问道,“你怎的在这儿?”

胡姬温柔道,“大少爷把我送给了小姐。”

她说话的时候若月气鼓鼓站在一旁,看起来十分不忿。

若月本在屋外修剪枝条,这位美人却凑上来帮忙,把清宁那株海棠剪得乱七八糟,她拦之不及,只能在一旁生闷气。

清宁不知这位施少爷又搞什么鬼,不过送来美人确实是赏心悦目的,她用鞭子把她下巴抬起来,少女深眉俊目,和中原人不同的高鼻梁,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

她含笑道,“到了我这儿,就得听我规矩,你叫什么名字?”

胡姬低头,“我姓胡,他们都叫我胡女。”

清宁看了一眼院中盛放的红梅,道,“七九寒开,□□燕来,你既是冬日来的,又恰逢梅花开得好,就赐你名字为梅花吧。”

胡姬就得了一名叫胡梅花,若月和流光捂着嘴窃笑,唯独她自己因汉语不精懵懵懂懂的,还感激清宁风雅。

清宁风尘仆仆不好见人,换了身衣服才去韫娘屋里。

临进门前,流光小声提醒她道,“小姐在里面看书呢。”

韫娘不爱出门,在家有时候会读书,有时候是刺绣,韫娘身为谢老太爷谢文生唯一的女儿是掌心明珠一样的存在,但她性格温和,娴雅淑惠,不如崔凤锦、谢玉瑛那般张扬自若,但只偶尔露一面也足够叫人惊艳,当年金陵城中就有人写诗夸奖她“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

但是等到丈夫去世,谢韫娘就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姐妹间的宴会都不愿意去,时常穿着一身青褐色的衣服头挽木钗,念念佛教拜拜三清,十分清苦。

老太太常笑她比她这个老婆子过得更了无生趣。

进门时韫娘正在看手中一张单子,见到清宁就放下手中东西,问了她几句近况。

清宁一一回了,韫娘道,“课业写了多少?”

清宁从流光手中接过纸张,放在桌面上道,“做了三道诗,写过几页字。”

她的字不算好看,只是工整干净,诗也是胡诌,韫娘蹙眉用红笔画了点圈道,“这怎的又退步了。”

清宁笑起来,“做不出惊世骇俗的作品,退步和进步也没什么区别。”

见韫娘又要开口,她连忙道,“在前院看见媒婆,不知是给哪位姊妹挑夫婿?”

韫娘不意她会问这个问题,脸上有些不大自在,“大夫人想给你表哥挑个媳妇儿。”

表哥就是谢丛之,他今年二十二岁依旧未娶妻,婚事迟迟无法解决。

如果论家世,和谢丛之最般配的是崔凤锦和崔雪莹,无奈她们姐妹俩一个看不上谢丛之,一个谢丛之看不上,所以只能不了了之,结果一拖就是好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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