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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不知道这情形,还以为她害病身子不大好,说要让正房那边帮忙请大夫过来。
奶娘用帕子揩着眼泪道,“你爹就你一个儿,你若不好好生生的,我以后怎么有脸见你死去的爹。”
清宁不理她,埋着头翻找面前的木箱子。
脑子里那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古怪玩意儿在喋喋不休说话,“大小姐,你好歹回答我一声,完了,莫不是个傻的。”
奶娘叹了口气,脑子里的古怪东西也在叹气。清宁被这唠叨的双重音骚扰到头脑发胀,恨不得立刻晕过去。
流光一进屋看见她撑着头的样子,连忙把她扶到桌边坐好,小声道,“我的姑奶奶欸,你好好坐着养病就是,生气就扔这个。”
说着递了一匣子珍珠给她。
这珍珠一颗一颗放在木匣子中,每一颗都无比圆润,但在她嘴里却成了随意把玩的玩意儿,不知多少人知道会痛骂纨绔。
见清宁只盯着她手中珍珠却不接,流光误以为她不喜,便又换了一座半人高的观音像,道,“不如摔这个解解气。”
奶娘被吸引了注意力,上前阻止流光动作,道,“放着别动,宁宁身体没好怎拿得动这样的东西,你去取一只玉杵来,我给她敲着听,我听有人说玉观音沾了灵性,敲碎时声音最好听,宁宁怕还没听过。”
流光小声辩驳道,“奶奶,玉观音得摔,摔碎的声音脆而高,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盘,若用玉杵敲则有杂音,又沉闷,忒没意思。”
清宁兴致缺缺看着两个女人忙来忙去,她想起自己在闺中十分娇惯,每每发脾气就喜欢摔东西解气,她舅舅疼爱她,专挑贵的摆件送给她放在库房里,让她心情不好时摔着玩。流光和奶娘作为下人不会劝解,反而任由她任性胡来。
但这也是未出嫁的事情,等她入了深宫,反而变得修身养性起来。
两人正劝说着,忽然齐齐住了嘴,房门打开,只见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妇人被两个丫鬟扶着走进来。
这妇人穿着青灰色的深衣,头发用一根玉簪子挽起,露出一张虽饱经风霜依旧不减美貌的脸。
清宁忍不住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这是她母亲谢韫娘,韫娘死得早,清宁第一次嫁人那会子她已经缠绵病榻多时,脸色一日不如一日,哪还有如今的半分芳华?
不过也幸好如此,韫娘是个最古板不过的女人,总是用最苛刻的条件约束、命令她,若是真知道后来的事情,恐怕得气到吐血。
韫娘看了一眼屋内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蹙眉道,“小姐任性都不知劝,她以后非长成个纨绔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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