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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琅龇牙咧嘴道:“疼……”

她发觉不对劲,想起身,可少年的身躯实在太结实了,竟压得她不能动弹。她只得没好气地发问:“哪儿疼?”

他抓着她手就往自己身上摸。她心底发毛,却又感到兴奋,少年的肌肤明滑如玉,而后她已不需他的牵引,所到之处,他呼吸沉浊,双目发烫地盯着她:“你往哪儿摸呢?”

她索性赖上了:“你让我摸哪儿呢?”

他看她半晌,仿佛终于无可奈何了,道:“腿上,抽了。”

她一听,乐了,乐不可支,收回了手,捂着嘴,闷闷地发笑。他愈加不快,想提起身子给她点颜色,却愈加失了气力。她的脸容上红云犹在,清亮的眼眸里媚色轻流,声音柔软得似夜下的柳绵:“你若死在我床上,可该多好看呀。”

他却也没脸没皮地笑起来:“别说,死在你床上——这可是我一辈子的夙愿了。”

“啪”地一声,殷染合上了书。

她过去以为克制是一种成熟,而今她才发现克制是一种悲哀。

如果她可以,如果她可以不那么克制。

她一定走到段五的面前去,告诉他,她很想念自己的阿家,一如她也很想念他。

她……还能有这个机会吗?

☆、第51章 自君之出(一)

段云琅回京的消息,是八月下旬才放出来的。

这个时候,他已经向圣人递过了密折,不出数日,河南府的两名观军容使俱以渎职之由遭朝廷撤回,圣恩宽宥,仍给他们在内侍省安置了优渥的去处,只是再不能监军了。

这两名观军容使,都是高仲甫的养子。

只是这一回圣人做得冠冕堂皇,赃证俱全,又开恩特赦,高仲甫也不能有所置喙,只有将两个干儿子都大骂一顿了事。坐在自己那曲水流深的园林之中,高仲甫想,自己的儿子虽多,看起来,却似全都比不过圣人的那一个。

待得这几件事处理已毕,朝下才开始正经给段云琅接风洗尘。八月廿一,曲江赐宴,众臣僚似乎都看出了圣人对陈留王不薄,一个个地挨着上来敬酒,直害他喝得要吐。

残月在天,秋风扫地。醉倒的思绪里泯灭了一切计量,只有一张似有情似无情的脸,一双似欢喜似哀伤的眼,她轻柔地微笑,她辗转地呻-吟,她散漫地抚摩……

“殿下您悠着点儿……”

刘垂文这贼小儿,如今说话是越来越没章法了,赶明儿一定要给他嘴上挂个锁。如是想着,段云琅恍恍惚惚的脸上浮现一个恍恍惚惚的笑,刘垂文不忍卒睹地转过了脸去。

好容易扶他上了车,刘垂文惊讶地看见车边多了个人。

沈青陵款款一笑,“婢子来迎殿下回府。”

刘垂文不言语,将段云琅塞进了车内,自己下了车,见沈青陵仍巴巴地扶着车辕往里望,淡淡地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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