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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洁听了一半没听下去,捡起包就往病房外走。
走到医院后花园,关洁神色烦躁地丢下包,坐在假山边上的长椅舒气。
坐下没多久,关洁又捞过包,从里翻出烟盒、打火机。
吧嗒一下,关洁捏住塑料壳打火机,咬住烟头,俯身凑近橙黄的火苗点燃烟。
一根烟抽到一半,关洁心里翻滚的怒火平息了大半。
正巧经纪人打来电话,关洁刚准备灭掉烟头接电话,一抬头就见不远处的玻璃门里走出一道深沉、羸弱的背影。
那人走出医院后门后径自走向人工湖旁的停车位。
右脚似乎有点问题,走起路来总是慢一拍。
身形很瘦,深黑色长款大衣裹在身上空荡荡的,跟小孩穿了大人衣服似的。
每走几步,男人便会停下来咳嗽几分钟。咳嗽时,男人半驼着背,声音又哑又涩,宛如稻田里用旧了的脱谷机。
头发剃了寸头,几乎往秃了剃,晕黄灯光下一茬茬短发镀了一层薄金。
关洁的角度看过去只能勉强看个侧脸——
轮廓很深、很锋利。
人很瘦,很瘦,瘦到身形单薄、清冷。
流畅的下颚线条也随着咳嗽紧绷着,不到五十米的路程,他硬生生走了十五分钟。
关洁刚开始没太注意,直到听到一个年轻男人喊了声祝先生才回头。
该怎么形容她那时的心情呢?
大概是不敢置信占多数的。
她怎么也不肯相信,她见到的那人是祝政。更不相信,曾经意气风发、肆意妄为的人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所以当天晚上,她掐断烟头、摁断电话,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了原地。
比起重逢,她更愿相信那是一场梦。
原来,不是所有的久别重逢都值得喜悦的。
第2章 我一抬头就看见了你
关洁回到出租屋已经凌晨,打开门,屋里空荡荡的。
客厅窗户忘了关,冷风钻进屋里,吹得墨绿色的窗帘到处飞。
下午那场雪下了不到半小时,蜻蜓点水般飘过上海,不带走半分情分。
要不是那场直播完完整整记录了下来,关洁甚至怀疑今日上海有没有下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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