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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个戏杀青了,回来休息两天。”

南笳注意到,南仲理身上穿的那件棕色的毛衣,还是她妈妈当年手织的那件,洗了太多次已变得松松垮垮,腋下也冒出了两个线头。

南仲理虽然有个学者似的文雅名字,却是个实打实的粗人,南笳妈妈走后,就过得更糙了,生活上的事儿能马虎就马虎,能将就便将就。

南仲理问:“要我陪你玩儿,还是……”

“不用不用。”南笳笑说,“我就过来打声招呼,一会儿回去睡觉了。”

“晚上我给你带夜宵回去。”

南笳说好。

晚上,南仲理从店里带了条酸辣烤鱼回家,父女俩坐在桌边,边喝边聊。

南笳说:“你少喝点儿啤酒,看你这肚子。”

“又大了?”

“你自己没感觉?”

南仲理摸摸自己理成板寸的脑袋,笑了声,“也别说我,你看你,瘦成竹竿儿了。平常多吃点饭。”

“您不知道上镜胖十斤啊。”

“那也瘦得太病态了。现在不是有那什么滤镜吗,开了多胖都能瘦成锥子脸。”

南笳哑然失笑,“……跟您说不通。哦对了,我的戏您看了吗?”

“你瞧着我像是有空看电视的吗?”南仲理不自然地别过目光,闷了口酒,“也就……店里服务员看的时候,我跟着瞅了两眼。”

“您坦诚点会难受死是吧。”

南仲理表情就更别扭了。

南笳不知道世界上是不是还有别的父女跟他们一样,处得跟兄弟似的,多充沛的感情都在酒里了。

吃完夜宵,南笳洗了澡,去自己房间里套了床单和被套,躺了下来。

怪道南仲理这人平时大大咧咧,每一回她回家,放在衣柜的里床单和被套,都是洗干净过的,带着股茉莉花的洗衣液的香味。

南笳睡了个好觉,第二天醒来,南仲理已经去店里了。

她出门买了束白花,去了趟郊区的陵园扫墓。

南笳在戏的人生里,可以尽情释放情绪。但现实中,一次也没像一些戏里,会在亲人的墓前独白倾诉。

她每次来,从来都是默默的。

蹲在墓前,一根一根揪掉了附近冒出来的杂草,最后,看着那上面的照片,只轻声说了句,“妈妈对不起。”

南笳在家里待了三天就回北城了,走之前,特意去商场给南仲理买了几件新毛衣、几身秋衣、两件羽绒服。

落地北城刚好赶上降温,一场冷雨让机场高速路堵得水泄不通,直到夜里十点才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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