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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容心觉莫名其妙。但是他第二天就知道了原因,当时章休恼羞成怒,指责他一辈子都在犯贱:“你以为面包店那小子喜欢你吗?别想了!他根本就不喜欢男的!”
关容几乎要气笑,语气很轻,话的内容却赌咒一样:“关你什么事?喜不喜欢男的不妨碍他喜欢我。今天不喜欢迟早会喜欢。”
他遇到过不少追求者,男的女的都有,像章休这样日复一日跟踪他,甚至跟踪到身边人的程度上的,就这么一个。他觉得恶心,但面对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
总不能因为一个章休就辞掉少年宫的工作,上钢琴课是他少有的还算有兴趣的事,而且章休还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让他因此就逃避一个地方。
从那天开始,关容一直故意避开跟陈越持的肢体接触,像在玩一个坏心眼的小把戏。期间他们关系却越来越好,他甚至允许陈越持清理出他那些不堪的过去,并将其付之一炬。他一边唾弃自己幼稚,一边坚持着这把戏,直到陈越持喝醉了酒,问他为什么不碰他。
关容借着酒劲纵容他,也纵容自己。陈越持吻他,他起始想推开,后来就舍不得了。
反正都是要断片的,两个人都是。不管是不是故意。
冬深,他跟陈越持说要去少年宫上课,却去了酒吧窝着。
敏姐抽了很多烟,问他:“你现在是在干嘛?”
关容笑:“玩玩啊。”他回头,在烟雾里看她,但是怎么都看不清她的表情:“怎么?你心疼看不过眼啦?看不过眼就捡回来呗?免得被我祸害。”
敏姐只是笑。关容问:“你想我认真还是想我就这么玩?”
“这问的是我吗?”敏姐很直白,“你直接去问他啊。”
关容静默很久,笑笑。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他觉得陈越持不对劲。好像是从一开始,又似乎是一起睡过一次之后。他发现陈越持表面上是个沉稳强大的人,韧性远超出他的年纪,但其实在某种地方,也许是在夜里,他没有丝毫安全感。
他见过陈越持噩梦醒来之后恍惚的目光,他觉得那双眼睛的主人是刚从地狱回来。里面充斥着痛苦和迷茫,意料之外地还有一些狠戾。这种狠戾让他的悲伤更易刺痛旁人。
陈越持不是个孩子,关容在相处过程中早就领会到。陈越持是被兽夹重伤过的年轻野兽,从未痊愈,却不得不披上温顺的皮,以便藏匿血迹。藏久了,野兽说不定也会以为自己真的温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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