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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他进了卧室里,整个房间压抑的人喘不过气,厚重的窗帘把所有的光线都隔绝了,桌上的花瓶是倒着的,花枝枯萎,书桌一片凌乱。

“阿砚,你坐到床上。”宁暂临眼神呆滞地扫过来,一只手端着调色盘,另一只手拿着那把黑色笔身的细管刻刀。

徐堂砚把自己的书包放到一边的椅子上,听她的话走到床边,坐在了上面。

他有些不解:“不是让我陪你画画吗?”

宁暂临愣了愣,过了几秒后,走到他身边,语调平淡:“画板是你。”

徐堂砚看着她把刻刀上蘸了颜料,才意识到宁暂临是要用刻刀在自己身体上作画。

他从床边站起来,还没说话就看宁暂临皱了下眉头:“你是不是怕我伤害你?”

徐堂砚柔声安慰她:“我去洗干净脸。”

少年走进卫生间,把自己脸洗干净,然后走回到宁暂临边,听话地坐在床上,等她处理自己。

宁暂临看着他睫毛上还湿湿的,有水珠也沾到了发梢,眼神看着她的时候,隐忍又深沉,诉说的感情是海浪涌过来,漫过她,却没有溺死的感觉,反而感受到了安全。

刻刀的颜料基本是白色,抹在他的脸上,小姑娘眼神真挚,她在完成一幅伟大的艺术作品。

过了一个小时之后。

她说让徐堂砚站在这里别动,说自己去客厅接一杯水给他喝,他的嘴唇太干了,上色不好看。

徐堂砚自己一个人呆在黑漆漆的卧室里,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空玻璃杯,卧室里的饮水机里还有水,不知道她为什么多此一举去客厅接。

等人回来之后,他把玻璃杯拿到手里,避开脸上的画,喝了半杯,放到桌上。

宁暂临往前凑过去,腿抵在他双腿之间的床沿边,手指抬起他的下巴,盯着那淡粉色的嘴唇,顺着纹路在皮肉上画了几朵洁白的小山茶。

她伸手勾住白衬衣的领口,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往肩膀处扯了扯,露出少年修长的脖颈和凸显的锁骨窝。

绿色细长的根茎从下颌连到左侧的胸膛处,她渴望花根能扎进徐堂砚的心脏里,让他血管里流淌的血液滋养着白色山茶花,成为养料。

等这一整幅作品完成后,已经到晚上九点了。

宁暂临看着眼睛阖上又强行睁开的他,嘴角上扬,露出这段日子以来唯一一个笑容。

见她收了刻刀,不再往自己身上涂抹颜料,徐堂砚眨了眨眼,问道:“画完了?”

“嗯。”宁暂临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作品,这是最美丽的、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孤品。

她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存到自己的备忘录里。

宁暂临盯着他面容、脖颈、锁骨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很平静地说出来一句话:“霉烂的白山茶灿漫盛开,自以为是又明媚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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