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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着回家定要把这场景在纸上描绘出来。

徐堂砚看着小姑娘朝自己走过来,随他一起站在了蔷薇花下。

她伸手去触碰了叶子,瞥了眼花瓣,没去动它,淡淡地说道:“回去吧。”

“宁暂临!”徐堂砚本来想去抓她的胳膊,但是又想到上次宁暂临的反应,把手收回来,说道:“我有个礼物要给你。”

宁暂临迈出去的步子停住,转过身来,就静静站着,对他所谓的礼物并没有表露出太大的兴趣。

“跳高比赛,我破了仁济记录。”徐堂砚低头把挂在脖子上的金牌拿到手里,分清正反之后,虔诚地挂在宁暂临细白的脖颈上,语气也染了几分温柔:“这块金牌送你。”

脖子上挂的东西还沉甸甸的,她低头看着,僵硬地伸出手去摸,金色在照耀下熠熠发光,闪得她眼疼。

宁暂临用指尖摸着金牌的轮廓,神色微微划过一丝动容,再次抬头时,徐堂砚却只看见了深黑色的眸子同无边深渊般稀释了一切情感。

一枚金牌换来了宁暂临这段时间说得最长的一段话。

“阿砚,我其实最不喜欢春天了。”

她皱了皱眉,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向他吐露着心声,声音那么平静,无喜无悲。

是啊,一潭死水怎么会泛起好看的涟漪呢。

“我好讨厌这个季节,花儿开得灿烂辉煌,叶芽儿嫩绿的闪眼,阳光铺在身上暖暖的。所有的事物都在新生,所有的人都在慢慢变好。好像只有我是一颗烂掉的莲子芯,寄居在蔷薇绿叶下的虫卵,没了气只剩浓黑糖浆的可乐,被当做垃圾,打扫出这个世界上。”

徐堂砚站在那里,却无法消化她说的每一句、每一个字眼。

这段话连成了细长的针线,少年嘴唇被缝住了,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可他偏偏要挣开,流满了鲜血也要说出来。

“暂暂。”徐堂砚像小时候一样叫她名字。

宁暂临被这声暂暂叫得僵了一下,她听到徐堂砚重新叫自己暂暂了,几个月前的自己要是听到,或许会开心地失眠吧。

可是现在她却只有身体的肌肉记忆选择了抽搐一下,那颗心脏生不出什么多余情感了。

“六月份,我们去蹦极。”徐堂砚跟她说道。

宁暂临看向他,情绪有了点变化:“你不是恐高吗?”

徐堂砚听到她的问题,心里稍稍回暖,原来宁暂临没有忘记过自己恐高这件事。

少年倏然眼角弯下去,露出鲜少看到的灿烂笑容,牙齿是她喜欢吃的生荔枝,润过了刚刚说出那些话而变得干涩不堪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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