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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看着烛光之中他黑白纯粹的双眼,感觉他就像是这黑跟白一样。

或许先前,她看见的多半是他的“白”,不,是她故意地让自己去相信他是“白”的,毕竟她见过他杀人的样子,只是她傻傻地宁肯蒙蔽自己,不想去面对。

她以为那点儿“黑”不算什么,今日才知道,那“黑”的意思,兴许是血太多、颜色太深了凝成的,不是不算什么,而是足以将她吞没,覆压至窒息。

“你的药呢?我给你涂吧。”目光掠过他的颈间。

在侯府的时候,不小心是头饰伤着他,那会儿她都紧张地无以复加,可现在,他竟是遍体鳞伤的样子。

她禁不起,禁不起这个。

“好,”李绝却喜出望外,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盒:“多谢姐姐。”

星河听了这句,不禁也微微地笑:“方才还说我见外呢,你自己不也是同样。”

李绝忙往自个儿脸上拍了一下:“是我糊涂了!我只是太高兴了。”

星河蹙眉:“你别动。”

把瓷盒打开,正要用小指去挑些药膏。

看着灯影下自己修长透明的指甲,星河怔住。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当时跌倒在草地上,手上是沾了血的,但是这会儿竟干干净净……

不太相信,星河抬手细看,果然,就连指缝都是干净看不出任何血污的。

“你……”她看向李绝:“你帮我擦过了?”

李绝意识到她指的是什么:“是,姐姐的手不该给弄脏的。”

星河心头涌动,刚要说话,又只低下头去挑了些药膏。

握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把药膏涂在伤处,指腹压下去,很轻很温柔地把药膏涂抹开,把伤口慢慢地覆住。

“疼就说声。”她的长睫蝶翼似的垂落,楚楚之中透着温柔。

“不疼,”李绝的唇角是掩不住的笑意挑起,看着她神色凝重,动作轻柔,就仿佛浑身的伤痛都随之消失不见:“姐姐对我真好。”

星河没敢抬头,只隔了会儿才道:“你以后、多长点心,千万别再……”

她想嘱咐他千万别再伤的如此了,可又想,就算叮嘱了又有什么用呢。

“我知道,”李绝却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再也不了,这次是真的。”

星河轻轻笑了声,没再言语。

李绝左手的伤,显然是重些,所以还缠着纱布。星河也没敢叫他打开看。

“时候不早了,”她用帕子擦了擦手指上的药膏:“你还是快去安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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