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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文辉一个箭步冲到了父亲的轮椅旁边，双目含泪，嘴巴嗡动着，从嘴里再次发出对父亲的呼喊，眼泪已经顺着他的脸庞流了下来。

冯先林侧着头，看着在自己面前慢慢蹲下的小儿子，内心中的激动，也让他忍不住双目湿润了起来，他侧着头，艰难地用力点了点头，嘴巴先是动了几下，然后才发出声音说道：“好，好，做得好，文辉。”

简短的几个字，却表达了他对冯文辉的认可。

“起来，孩子，别哭，爸知道你孝顺了。”冯先林说话的时候，有些字的发音似乎还不是很标准，这应该跟他中风是有关系的，因为他说话的时候，嘴巴边沿的肌肉，是有点抽动的，表情也显得有点扭曲。

冯文辉伸手抓住父亲的手，问道：“爸，你，你什么时候……”

冯先林的另一只手晃动了一下，打断了他的话，对他说道：“这个事情，我们，我们回头再说。”

“嗯！只要你没事就好了。”冯文辉高兴地点了点头，对着父母笑了起来，然后慢慢站了起来。

冯先林的目光落在了大智的身上。

而大智也带着惊讶的目光，落在他的脸庞上，两人目光相接。

大智可以感觉得到，和以往冯先林看自己的目光不一样，今天他看自己的时候，没有那种敌视和不屑的光芒了。

甚至，他们两人目光相接的时候，冯先林还对着他轻轻点了一下头。

以示礼貌，大智也露出一个微笑，对他点了一下头。

郭远惠见过轮椅往冯文轩的身边靠近过去。

此时的冯文轩内心中已经乱成一团麻了，他面对着已经清醒过来的父亲，居然没有一丝的喜悦，而且从心底深处发出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在跟他说，他完全不乐意见到父亲清醒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父亲继续完全瘫痪，或者就此溘然而逝，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因为父亲的清醒，将预示着，自己会因此失去大量的财富，过去自己所希冀的一切，都因为父亲的清醒而化为泡影。

冯先林微微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言不发的大儿子冯文轩，眼里的绝望和痛恨，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冯文轩面对父亲已经不再犀利的眼神，竟然没有勇气和他对视，发自内心的恐惧与心虚，让他下意识地躲开了父亲的目光。

他很勉强，很用力地，才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意，对着父亲喊了一声「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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