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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也想不到阮笙会突然动手。

酒水从她的头上狼狈地淋下来,浸湿了她的妆容,发型也塌下来,白色的领口变得橙黄一片,像一条棕毛落水狗。

她的嘴唇颤抖着,似乎在忍着怒气。

快要装不下去了吧。

阮笙冷眼看着这些人。

都是纸做的老虎,不过是父辈们身份地位抬不起头,便想在同辈们之间找回优越感。比吃穿用度的奢华程度,比谁的爱慕者更多,谁订婚得更早……传播一些毫无意义的同龄人焦虑。

或许有些是受了家族的命令才故意激怒她,但是长桌上的绝大部分人,都没有放下所有的偏见,理性地思考过孤立、嘲讽她这件事情对她们本身到底有没有好处。

“海洛茵——!!!”一名少女尖叫着站起来,用手指指着她,“你都做了些什么?!看看这糟糕的场面!”

“不过是按照你们复述的场景照做了一遍而已,”阮笙摊手,“有什么问题吗?”

凯瑟琳十指死死地扣着椅子边缘,嘴唇发白。头发上的香槟还在一柱一柱往下淋,让她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真是漂亮的头发呢,”阮笙把她湿黏的一缕发捋到耳后,“这么柔顺,细腻,又软又直,怪不得我去年会说‘要烧掉你的头发’这种话了。”

她叹了口气:“真是好嫉妒。”

有几个第一次参加茶话会,新进入社交界的少女们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慌慌张张地捂住自己的嘴。

不怪她们,实在是太好笑了。

瑰丽的海藻一般玫瑰色长发,和因为酒水凝成条状打结的脏污棕发,谁嫉妒谁呢?

况且,只是揪着头发这一点让凯瑟琳一行人从去年酸到今年这件事,本身已经足够好笑的了。

“香槟色,挺适合你的,凯瑟琳小姐。”阮笙说着,一手扶着她的椅背,一首撑着桌子,俯下身,在她的耳旁道,“希望你将来的孩子,能比你聪明一些。知道哪些话不该说,哪些事不该做,而哪些人,又真正可以要了他的命。”

凯瑟琳的鼻腔已经被香槟气充满了,她半句话也说不出。

阮笙起身,转身欲走。

“公女,”清脆的、熟悉的声音却在这时喊住了她,

“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您。”

阮笙的眉头压下来。

她讨厌这声音的主人,她充耳不闻,权当作没听见。

那声音却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公女小姐,我很好奇,您现在做的这些事,所有的底气,全都来源于您的身份,是吗?”

瓦丽塔神情轻松得像是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她更像是拿这些上流贵族们做了一个跳板,得到了能见阮笙一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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