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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遂忍不住问:“你知?你知什么?”
她细白的手指在誊抄本上叩了叩。
他斜挑墨眉,焉能相信。
“他能让你知道?”
语气说不出的笃定,也说不出的冷嘲。
时文修没有回应,只是将誊抄本推向了他,而后从案下拿过一整张宣纸,铺在了桌面上。
伸手拿过他面前搁着的笔,提笔蘸墨,由右至左书写。
他眼皮抬了两下,在她沉静的眉目间游移过后,就饶有兴致的去看她笔下写的什么。可越看,他轻慢的神色就渐渐被凝重取代。
时文修一直都未抬头,笔尖未曾停顿的写下了单式记账法与复式记账法的区别,写下了从一至一百的大小写数字,还写下了加减乘除等口诀公式。
她写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他越看越狐疑,越看越吃惊,最后看向她时已经是惊疑不定。
那个誊抄本她可是一页未翻。却罗列的比誊抄本都详尽。
更何况,最后一项所谓的口诀公式,却是誊抄本未曾出现过的。
在她落下最后一笔时,他伸手一把掐了她的下巴抬起,狭长幽深的凤眸紧盯着她。
“你说实话,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时文修垂眸看着写满字的一整张纸,失神了一会。
不可否认的是,在将这些落在纸上的时候,她压抑心底的情绪好似无形中发泄了一遍,整个人似有种微微的轻松。
动了动眼帘,她缓缓抬了眸,看着他,慢蠕动了唇。
‘我忘了。’她如是说。
他狭眸急促收缩了瞬,后脊当即紧绷。
“忘了?如何就忘了?”
话问出口的这一刹那,他脑中突然就想起一事。
他想起,当日被他剑鞘砸过头部时,是有些传言道是她被砸坏了脑袋,好多事情不记得了。
那时他当然是不信的,他见她时她人又能说又能笑,哪里像脑袋坏的样子?他也只以为,这是她迷惑那赵元璟的手段而已。犹记当时,他还几分赞她颇有些心计急智。
那如今呢,如今他可还能秉承着那般的想法?
在他脑中纷乱的时候,她却已经蠕动着唇,无声道——
‘从进禹王府那日,我就不记得从前了。’
大概是今日她心情好,竟也愿意耐心的缓慢对他蠕动着唇,以期他能看得明白,甚至说到最后,她还浅浅笑着,不知是不是有意戏谑着道——‘你不说我是从宁王府出来的人吗?难道,这些不是你九爷教的?’
他脸色变幻莫测,松开对她下巴的钳制,随即沉凝了细眸一目十行的扫过那纸,着重在字迹上反复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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